成交|这边哄，那边瞒，生意成交挣俩钱 ‖里程牲口|烟卷儿|里程|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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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王爷”系列之2】
这边哄，那边瞒，生意成交挣俩钱‖老家许昌
文‖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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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匹枣红色的公马，浑身油亮滚圆，四腿像四个柱子，蹄子像摆在饭桌子上的四个八分菜盘。三旺走到马的跟前，先围着它转了一圈，突然停在一侧稍后，抽出短鞭，在马头上空“叭叭叭”甩了三下，三声炸响像爆了三个脆响的雷管，那匹马却像拴马桩一样，丝纹不动，悠然地摆着尾巴。三旺跨前两步，又掰开了马嘴看口龋，这一切做完以后，才猛叫一声：谁的马？
在两丈多远的一棵大榆树下，一个正在打瞌睡的人被惊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皮，伸长脖子躲过人们的遮挡，方才看到叫喊他的人：有一双大刀眉，高鼻梁，高颧骨，两颗被香烟熏黄变黑的门牙露在外面，手中拿着短鞭，站在自己那匹马跟前。打瞌睡的人急忙应住了声，他是马的主人。
三旺循声走去，先跟卖主寒暄几句，便引入正题。卖主漫天要价，三旺就地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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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主并非糊涂蛋，他知道这个行头是在为别人办事。于是，他向三旺递去香烟，说：老弟，价格降的太低了吧？随后，趁燃烟卷儿的机会，拉着三旺的手说：送这几个烟卷儿钱总可以吧！
这样，三旺双方受益，在买方前极力谈行情怎么怎么高，在卖方前又极力谈行情怎么怎么低，经过几番口袋语，指头话，这边哄，那边瞒，最后生意画票定板。一宗生意成交，他的口袋里有十元大票。撵一个牲口市，有时能成交两宗生意，那么，自己就有二十元的大票装入腰包，想吃香的有香的，想喝辣的有辣的，何必要在田间的烈日下出洋相，受洋罪。队长啦，场长啦，你们不是瞎咋唬么，我比你们强，到时候拿一元钱换一个十分的劳动日，照样分粮食，照样养活孩子老婆！
时来日久，三旺不仅赶自己公社内的牲口市，还去一二十里外的其它公社撵牲口市，基本上不沾庄稼活儿的边了。生产队的社员们意见很大，说是大伙养活了他一家人。
队长听听反映也没有办法，三旺确实不是干庄稼活儿的料儿。他和其他干部商量，决定让三旺每天交两元钱，给他记一个整工。三旺开始不依，别队的社员交一元钱就能换一个劳动日，为何坑我？后来又仔细想想，自己确实没有其它挣工分的门路，也就默不作声了。
这以后，三旺放开胆子，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他买了一辆破自行车，专门赶趟，三十里，五十里的牲口市他也得去，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口袋里的黑码越要越高，他家的生活水平，也比那些以庄稼活儿为伍的农户们高出一大节，口袋里烟卷儿整日不断，而其他的社员包括队长吸的都是一头拧的喇叭烟。
生产队里驻进了“四清”工作队，说的是四清，其实是什么不好的习惯，不合理的规矩都要清。工作队的王队长听了群众的反映，认为生产队关于马三旺交钱买工分的决定是错误的，这样影响太坏。农民本来以庄稼为本，不种田胡溜圈儿，如果社员们都这样，粮食从何而来，没粮食，人们去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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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马上把队里的决定撤了，队里宁愿每天少收入两元钱，也不许三旺再去赶牲口市。
时值春耕，队里缺一名鞭把式儿，根据三旺是个牲口经的特长，王队长就让他当了快牲口的鞭把式儿，与其它农活儿比较，这鞭把式儿对三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活儿路了，他仍然可以和牲口打交道。虽然天天起得早，回得晚，虽然这差事不养身，但总能挣工分糊口吧！
牲口的脾性他摸熟了，犁地，耙地，碾场，他逐渐成了内行。社员们没意见了，队长和工作队也满意了，在年终评模会上，三旺差几票没有当上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