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方天地,在我们眼中的自然万物,无非就是星辰日月、山川河流,但在诗人眼中,它们都是能够诉说情感的生灵。不同的意象,在不同的文人笔下,有不一样的情感。万物皆可入诗。
南宋时期,有一位鬼才诗人,因为约好的客人久久不至,无聊之时吟咏出了一首诗,竟然成了流传千古的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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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赏析
想必大家已经猜出,这首诗,就是赵师秀的《约客》。赵师秀的身份极不寻常,这个我们下面再说,先看这首七绝: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时间是在某年五月份,江南的梅子已经熟了,这个时候,也称为梅雨季节。
阴雨连绵,一下不停,每日都是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在碧瓦青阶之上。乡间的草木田野被雨洗刷得焕然一新,且在雨水的滋润下迅速生长,一切恬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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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户户都笼罩在雨幕之中,村旁的池塘,早已水涨满陂,池塘的四周,也生满了青青的野草,生机盎然。青草深处,连续不断地传来青蛙的叫声,无处不在的蛙声,和雨打屋檐草木的声音,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乡村交响乐。
听着这些声音,心中仿佛宁静了不少。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节奏是非常缓慢的,阴雨连绵的日子,农人无法下地干活,文人无法外出采风郊游,只能呆在家中,听雨声潺潺。
赵师秀或许是约好了一位友人,来家中喝茶下棋,他准备好了香茗,焚好了香,摆好了棋盘,打算和好友下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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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赵师秀一直等到了半夜,友人还没有来,也就是放了他鸽子。于是他只能无聊地坐在棋盘的一端,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棋子在棋盘敲打。
一声,两声,棋子敲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中,随着节奏响起。声音传出窗外,消融在乡村无尽的雨声之中。
时间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油灯灯芯渐渐烧断,燃尽的灯芯,带着闪亮的火花,在黑夜中划落,就像一颗颗从天际划过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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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从表面读来,非常热闹。连绵的雨声、无处不在的蛙声,还有诗人自己敲棋子的声音。但仔细感受,我们却能感觉在“动”的背后,有一种静谧,静谧中,又体现了诗人的失望和苦闷,甚至有一些焦躁,所以他不自觉地敲打棋子,缓解心中焦躁。
但这种焦躁,因为诗人对意境的构塑,变得含蓄曲婉,有不尽之情,言外之旨,令人回味无穷,惊艳了世人。
赵师秀并不是无名之辈。首先,他的出身大有来历,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八世孙,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弟。不过到了他这一代,这个身份已经没有什么荫庇了,一切只能靠双手成就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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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故事
公元1190年,赵师秀考中了进士,五年后,任上元主薄,后任筠州推官,大概相当于现在县法院的法官。仕途上,赵师秀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履历,所以他称自己“官是三年满,身无一事忙”,大概也就是混日子。
不过在诗文上,赵师秀的成就还是挺高的。他与徐照、徐玑、翁卷合称为“永州四灵”,并且赵师秀为“四灵之冠”。这个名号的由来,是因为他们的字中都有一个“灵”字,从前到后,他们的字为:灵晖、灵渊、灵舒,赵师秀则字灵秀。同时他们又都是永嘉籍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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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四灵不太喜欢江西诗派“无一字不无来历”留下来的笔端,很多江西诗派的诗人,笔力不及,却喜欢堆砌典故、卖弄学问,诗读来生涩拗口。对此,钱钟书在《宋诗选注》中批评过他们只知道碓砖,却无法修建成一座美丽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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