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三山五园,北京的“金名片”( 二 )


“捺钵”催生三山五园雏形
辽金时期,今天的香山、玉泉山一带已出现了最早的皇家寺庙,并成为皇家的游猎、驻跸之所。显而易见,这和在北京建立都城的北方少数民族有直接关系。这些来自草原的游牧民族,传统上即有四时出巡的“捺钵”制度。“捺钵”为契丹语,相当于汉语的“行在”。《辽史·营卫志》载:“因宜为治,秋冬违寒,春夏避暑,随水草,就畋渔,岁以为常,四时各有行在之所,谓之捺钵。”
这些北方民族的统治者一是不适应北京炎热的夏季,二是要安抚留在草原上的各部贵族首领,于是便产生了候鸟式的两都巡幸制,即寒南而夏北,冬日在今北京的都城理政,夏天则回到草原上的都城办公。典型的如元朝,史载:“元世祖定大兴府为大都(今北京),开平府为上都(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正蓝旗)。每年四月,迤北草青,则驾幸上都以避暑,颁赐予其宗戚,马亦就水草。八月草将枯,则驾回大都。”
历史上,辽金元三朝统治者从京城到边外草原所经过的辇路,主要是从今海淀镇过青龙桥往西北出居庸关,穿过延庆而抵达。因此在辇路两旁建造了大量的行宫和苑囿,如金代的明昌苑、古台,元代的香水园、凉殿等。而离今北京城最近的辇路旁行宫别墅就集中在玉泉山与香山一带。如辽圣宗时于玉泉山营建行宫;金世宗时于香山建立行宫与永安寺;元朝一统,先有忽必烈在玉泉山建昭化寺,后有元文宗于玉泉山与瓮山之间,修建大承天护圣寺,形成“玉泉流海润,金刹倚云翔”的风景圣地。这些行宫别墅所选之处,既是帝后往来塞外的休憩之所,也是皇家离京狩猎的首选之地。如史载:承安三年(1198年)金章宗“幸香山,八月猎于香山。”
总之,今日的三山五园,其历史形成过程与北方少数民族长期在此活动有密切关系。
三山五园终成清王朝中枢之所
清朝统治者同样难捱北京夏天的酷暑。顺治七年(1650年)七月,摄政王多尔衮就提出:“京城建都年久,地污水咸,春秋冬之季犹可居止,至于夏月,溽暑难堪。”亦思仿效辽金元于关外“建山城一座,以便往来避暑。”旋因其卒而作罢。到康熙帝平定三藩、收复台湾之后即兴建畅春园,开创了清帝园居理政的先河。四十二年(1703年),康熙帝又扩建承德上营行宫,最终形成了著名的“避暑山庄”。
与元朝的两都巡幸制不同,从驻跸畅春园始,清帝就已将宫廷与苑囿合二为一。如乾隆帝称京师紫禁城为“法宫”,其有一首《西直门外》诗,内言:“为修夏礿法宫旋,徐步轻舆阅大田。”而另一首《命驾恭问皇太后安,遂驻御园之作》诗,则有“退即苑宫成小驻,明窗书史静堪论。”称圆明园为“苑宫”,也就是园林紫禁城。另外,康熙帝每次赴承德的时间,同元世祖一样,也是四五月份,而回京的时间一般都在九月,故其将热河行宫命名为“避暑山庄”。但乾隆一朝则不一样了,乾隆皇帝每次赴承德的时间是七月,回京的时间也都在九月,显然,这就不是避暑了,而是突出了“秋狝”。但康乾两朝,清廷借避暑山庄和木兰秋狝这个舞台,以笼络和控制蒙古贵族的统治方针,相较于元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其中最大的变化,是康熙帝突破了辽金元统治者仅将香山、玉泉山一区作为游猎与巡幸之地,而是长期在此园居理政,形成大清王朝的中枢之所。雍正帝继位后,将赐园圆明园扩建为御园,在大宫门前建六部九卿等朝房,进一步完善园居理政机构。乾隆继位后,在扩建圆明园的基础上,于乾隆十年(1745年)始建长春园;三十二年(1767年)将原庄亲王允禄赐园熙春园收归御园(遗址在今清华大学校园内);三十四年(1769年)再收孝贤皇后之弟、大学士傅恒赐园,改为绮春园;四十七年(1782年)又将原赐园淑春园,改称御园春熙院(遗址在今长春园北墙外海淀二河开地区),形成乾隆盛时的“圆明五园”。
与此同时,乾隆十二年(1747年),乾隆帝又将香山行宫扩建至二十八景,命名“静宜园”。十六年(1751年),为庆贺皇太后六十诞辰,建成了“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万寿山清漪园。十八年(1753年),复将玉泉山静明园扩建至十六景。接着,嘉庆帝精心扩建绮春园,形成了“别有结构自然之妙趣”的三十景观。其后道咸两朝,除畅春园日渐荒废外,其余各园尤其是圆明园,仍时有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