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不再霸王，宝洁依然宝洁。品牌扛不过谣言就是活该吗？止不住的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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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的流言蜚语，就像万箭穿心。

1935年3月8日，阮玲玉自杀了。

这天，恰恰是国际妇女节——女性抗议压迫、争取权益的纪念日子。

她17岁主演《挂名夫妻》，展露光芒四射的表演才华。此后数年，她的演艺事业大放异彩，成为民国时期最著名的影星之一。她代表了中国无声电影时期的最高水平。

一代影后胡蝶曾对默片女王这样评价：“我演的角色阿阮都能演，但阿阮演的角色我演不了。”

然而，她事业上的巨大成功却被感情无赖（张达民）绑架，随之而来便是无尽的金钱要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阮玲玉想要挣脱的时候，感情无赖又岂会轻易放过呢。

一下子，媒体的恶意中伤满街纷飞，当中夹杂着不明真相群众的臆想和谩骂。如同暴风卷起沙石，一遍遍摧残那个柔弱女子。

试想，当一个女人被人恶毒地扣上“淫荡”的帽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伤害的呢？在事业巅峰之时，阮玲玉终于不堪压力，选择走上不归路。

传闻，她自杀留下了“人言可畏”遗书。尽管后来证实这遗书其实是花心汉（唐季珊）为保全自己名声而伪造的，但归根结底，她终究还是被流言蜚语逼死的。

在《论人言可畏》一文里，鲁迅直指：“她的自杀，和新闻采访人员有关，也是真的。”

因媒体中伤而倒下的，不止纤纤弱女子，还有堂堂大霸王。

2010年7月14日，《壹周刊》报道指霸王洗发水含有致癌物质“二恶烷”。一时之间，舆论哗然，霸王洗发水被贴上了“致癌”的标签。像“淫荡”标签压垮一个女人一样，它压垮了一个品牌。

尽管7月16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就作出通报说明情况：

近日，有关媒体报道霸王（广州）有限公司洗发水含1、4-二氧杂环己烷（又名“二噁烷”），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高度重视，立即要求广东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依法组织对该公司开展现场检查并对相关产品进行抽检，结果显示，抽检样品中二噁烷的含量水平不会对消费者健康产生危害。

同月21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再次通报：

按照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要求，广东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依法组织了现场检查和抽样检测……结果显示，样品中二噁烷的最高含量为6.4ppm。

按照风险评估标准，日常消费品中（食品和药品除外），二噁烷的理想限值是30ppm，含量不超过100ppm时，在毒理学上是可以接受的。

显然，二恶烷致癌被人险恶地扭曲地嫁接到霸王头上。然而，社会往往就这样：新闻比事实跑得快，谣言比新闻跑得远。

很快，霸王品牌急速下滑，且亏损连年。2010年至2015年，霸王分别亏损1.18亿元、5.59亿元、6.18亿元、1.14亿元、1.16亿元及1.11亿元。比起亏损更为致命的是，集团丧失了一时无两的市场地位，同时股价一泻千里。

2016年5月23日，香港高等法院判处《壹周刊》诽谤罪成，向霸王集团赔偿300万港元，并支付八成讼诉费。迟来的清白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当年重创。这些年，昔日霸王几乎被逼到乌江边上了。

现在，再去深究陷害元凶的意义好像不大了。但是，面对危机的处置是值得思考的。流言夹着石头，不知什么时候会砸到你的身上。

同样遭受二恶烷质疑的其实不止霸王一家，还有宝洁家的海飞丝、潘婷、沙宣。不过，这次风波没有给宝洁带来很大的影响，至少没有上升到舆论层面。针对相关关键字搜索，宝洁主动亮出官方声明，以正视听。

当年，霸王事件引起了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关注和澄清。但是，政府部门的公信力因为偶发的社会事件常常备受质疑。在谣言面前，群众更倾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得不说，尴尬了。

直至目前，关于霸王事件的信息，网上声音颇多，有鸣不平的，有叹可惜的，有看笑话的，还有论王寇的。可是有一点，官方声音几乎都是来自报道的引述和转述。甚至在霸王官网上，也没有严肃的以正视听的官方声明（并不是指要在网站明显的地方体现，毕竟这么多年，而是站内搜索也没有）。

也许品牌在刻意回避这一段吧。不得而知了。

小骚认为，霸王之后的诉讼胜利并不能挽回什么。因为大众是集体无意识的，他们不会处理太多而复杂的信息。否则，当年的澄清早就奏效了。作为集体，他们只会接受简单而直接的论断。

“XX致癌”，简单、直接，不用思考，口口相传，谣言迅速跑开了。反过来想，你告诉大众二恶烷是什么，安全值是什么，来源是什么，品牌被诋毁被陷害，创始人喊冤，吧啦吧啦。但很抱歉，你的信息、你的指令不到位。

明白人听了，自个儿明白了，但他不会替你去科普，所以这些复杂的信息并不会口口相传，谣言依然逍遥自在。这也是致癌阴霾直至现在还没完全消散的原因，还有一些人不知道，还有一些人带有疑虑。不时发作一下，就够品牌受的了。

而不明白的或者别有用心的听了，就说你分明狡辩，罪加一等。继而愤怒扒你，扭曲信息，一点点不妥就会被口口相传，进而强化之前的恶名，状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品牌应该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不是说造谣陷害，而是同样提出简单、直接的信息，“霸王产品安全，不会致癌”，主线口号明确，其他学术层面技术层面作为辅助。这才是对集体意识影响的正确姿势。

同时，品牌也要放下姿态，避免跟媒体和看客冲突，风波升级只会对品牌伤害更大。要向明星公关学习，冷一下，免得事件继续发酵。

除此以外，产品是品牌跟消费者产生沟通最大的渠道。要消除影响，就用实实在在的产品品质给消费者信心吧。有时候，事件处理得当了，过去了，消费者也挺健忘的。

不过这里顺带吐槽一下，霸王说要拥抱年轻群体，重塑年轻化的防脱品牌。最直接的就是，它哪来的自信认为其包装风格能够讨好年轻人呢。一波二次元限量版包装，传统包装勾搭了二次元人物，这样的年轻化，只能说试水无妨。

再回到宝洁，公众质疑为什么没有掀起轩然大波呢？小骚认为，这跟品牌形象建设有关。如果公众对品牌信任度足够高，断不会轻易相信负面信息。如果品牌平时给人造成浮夸的印象，或者出现过产品品质瑕疵问题而处理不当，那品牌自身的免疫力也是很低的。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骚提到化妆品品牌故事的问题。盛世之下，这都不是问题。只是树大自然招风，说不定哪天有什么风波，再被人层层扒开，继而扣上“不诚实”的帽子。即使故事跟产品生产品质没有直接关系，但有委屈也喊不出啊，总不能说行业都这样吧。

当年，想必阮玲玉内心委屈万分，但她无从诉说，无所依靠。

阮玲玉生于1910年，死时才2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