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三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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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三月雨
雨不大不小地下着,天地间变得分外清新。
“麦收三月雨!”八十四岁的老岳母喃喃地说。我开着车,她坐在后座上,身旁是我的妻子,雨刷不紧不慢地摇晃着。听到这话,我忙问啥意思?老岳母说:“三月里的麦子,最需要雨水了。有了这场雨,麦粒饱满,保准有个好收成。再有一个来月,就过麦了。”
老岳母所说的三月,自然是农历,与土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她是不习惯阳历的。不仅是她,几乎所有的农人都是按农历计日算事的。
顿了一会儿,从后视镜里我看到,老岳母用青筋暴突的手理了理稀疏的白发,又说:“麦子从种到收,要有八十三场雨。”“八十三场雨?”妻子不解,“太悬了吧,一年也下不了八十三场雨啊。”老岳母淡淡地一笑说:“这是指的三场雨。”“三场雨?”“对,三场雨,”老岳母答,“种上麦子的八月下一场,苗齐苗旺;十月下一场,给麦子压冻水,盘墩分叉过冬;来年三月里下一场雨,麦子长足长满,有个好收成。”
听到这些,我与妻子都惊诧。整天自认为是有土地情结的我,与熟识农事的老岳母比,那点对土地的认知是多么浅薄。
不过说起农历的三月,我是有印象的,在幼时的记忆里,它总与一场场南风系在一起,与疯长的麦子分不开。在呼呼作响的南风里,伴着夜里的酣睡,经常会听到“挨着了,挨着了”的喊叫声。天亮后,从母亲那里知道,夜里的叫声是邻居催人去浇地的。是的,不论何时,只要听到急促的喊叫,父亲会一骨碌从炕上爬起,喊上哥哥姐姐,肩扛铁锨,抬着氨水,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向田野。再大点,我明白三月正是麦子扬花长粒的关键时刻,如果能浇上水,就能保证一年有个好收成。当然,这时能下场透地雨最好。可老天总是捉弄人,越需要下雨的时候它越是偷懒,当麦子露了黄头不需要雨水的时候,它却哗哗地下起雨来,这时的麦子就会大片大片地倒下,也叫“倒伏”,一旦倒伏,意味着减产甚至绝产,一年的希望将会泡汤,田间地头就会传出一阵阵的哀叹。
每当遇有倒伏的雨天,父亲脸上布满愁云的时候,母亲总是火上浇油地说:“在城里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回来、回来,自从回来,你说你带着孩子作了多少难,遭了多少罪?”“去,去,去——”话落,父亲脸上的愁云更浓了。
我时常想,父亲把我们从城里带回乡村,无疑是大错特错的,是他把全家带到火坑,带进了命运的深谷,多年来对父亲心里不免有所怨怼。等自己进了城,特别是等自己到了或超过父亲当年的年龄时,方慢慢认识到,有些事的对错是难以把握也难以考量的,事后诸葛亮容易,当时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失去的自不用说,所经受的苦难也不必说,但我认为在乡村度过的十七年,最大的收获,是父亲让自己补上了土地这一课。假如没有这一课,能明白四季的变幻、日月的阴晴圆缺吗?能知道缺衣少食的滋味、更深刻地体会人生的冷暖吗?对麦过秋累能有切身之感、切肤之痛吗?几十年来,当自己懈怠、慵懒、彷徨的时候,想想那些早出晚归在田地里劳作的乡亲,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是乡村锤炼了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如果没有抗争、奋斗的精神,即使一直生活在城里,到头来无非也就是一名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从这一点上讲,有了再次感谢父亲的冲动。
扯远了,还是回到“三月雨”吧。2007—2009年,有幸两年与林业结缘,明白了林与雨的关系。林多雨才多,雨多林才茂。到林业局报到当天,就到了西山林果基地,这里的森林覆盖率达98%,郁郁葱葱的林木把大地遮蔽得严严实实。站在基地西南方的山头,一眼望去,满目苍翠。被这层层叠叠的绿色感染,我诗性大发,不伦不类地吐出:“回归山林,我心欢畅,回归山林,我心安详。高山是爹,森林是娘。生生不息,源远流长。”吟罢,起风了,哗啦啦地响,松涛阵阵,所有的树木都在鼓掌欢唱。随后啪啪的雨点落下,阵阵清凉袭来,身心无比的惬意。其实人类是从森林中走出来的,不仅庄稼需要雨,所有的生命都离不开水的滋养。
在林业局工作期间,春夏之交,也就是农历的三月,我经常到黄河北去。此时不冷不热,是一年最好的时节。平原上一排排杨树站立,田野里的麦稞平展展铺排开来,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每当与乡亲们聊起当年的收成,他们总是面带喜色地说:“这几年,多亏了这些树,干热风、冰雹少了;雨水多了,麦子长得好了。”我心里清楚,他们所指的树,就是渠边地头上那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更准确地说是那一片片高大的速生林,几年的工夫,它们就从小树长成大树,一批批一茬茬更迭,用于防风防沙建材造纸。更难得的是,它们改善了环境生态,制造出一场场滋润田地的“三月雨”,有了雨,麦子就像吃饱喝足的傻小子,兴高采烈地疯长。
后来,从林业转行到园林,搞城市绿化,还是没离开一个“林”字,我开始关注生养我们的脚下的土地。别的不说,公元前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是有象群的,大舜耕于历山(千佛山)就是用大象拉犁的,可想而知当时济南的气候接近热带雨林,降雨量比现在的江浙还多。后来降雨为什么少了?主要是树少了,乱砍滥伐不仅导致水土流失,关键是雨水少了,使我们不得不面对干旱,不得不面对都市的迁徙,所以才有了“先有平陵城后有济南府”的说法。其实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就是一部寻找水源利用水源的历史,生态文明是一切文明的基础。
翻开中国的历史,任何时期的社会发展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波澜壮阔的。我们有幸赶上了工业文明拥抱农业文明的时代,浇灌农田是电脑控制,喷洒农药是无人机,麦收秋收完全是机械化,一个个塑料大棚,可以为我们提供无尽的反季节蔬菜瓜果……可变来变去,自然的规律、自然的味道是很难改变的,麦子水稻依然需要大片大片地长在田地里,我们依然是年年期盼风调雨顺。从这个角度看,“麦收三月雨”永远不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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