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家 | 奈保尔:用“智力和内在力量”驾驭世界( 四 )

打开他的书,无论哪一本,即便是他最为中国作家们称道的、回忆童年生活的《米格尔街》,其间弥漫的忧伤和温情也是充满了紧张感的——一种叙事结构上的紧张感(这一点只需对比阅读赫拉巴尔同样描写童年的《甜甜的忧伤》就会立刻明了)。难怪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词会这样形容他的写作:“将深具洞察力的叙述和不受世俗侵蚀的探索融为一体,迫使我们去发现被压抑的历史的真实存在。”这被“压抑的历史”就是“后殖民时代”的印度、非洲、加勒比海、拉美、亚洲等等,尤其是他的母国印度。与因文化乡愁而忧伤多情的作家不同,奈保尔的文化寻根越热切,对母国文化的质疑和批判就越无情和冷峻。

他说:印度的贫穷、种姓制度、被殖民的遗迹让人绝望,而印度人却沉迷在宗教之中,把残酷的世界看作一个“幻象”来自欺欺人;他们缺乏“种族感”,无法认清过去和未来的关系;一直在用悲情,甚至滥情的方式阐释历史,寄生在历史中,闭眼享受着“枷锁般的舒适”。消极、虚无的印度,所面临的危机是“一个衰败中的文明的危机,其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更迅速地衰败。”而印度人的盲目乐观,“就像长在粪堆上的玫瑰”,让人想起来就感到痛苦。(《幽暗国度》《印度:受伤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