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青作协】邹相?：英雄黄毛|小说大观
_本文原题：【青作协】邹相?：英雄黄毛|小说大观
文/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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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的一个贫困山区里 ， 有个叫黄洼的村庄 ， 村里住着不到50户人家 ， 都是一脉相传的“黄姓”子嗣 。
村民中有一人叫黄毛 。 这黄毛人如其名 ， 浑身上下都是细细的黄毛 ， 在太阳底下 ， 金灿灿的 ， 既像一只硕大的金毛猴 ， 又像关帝庙里供奉的金身关公 。
黄毛长着一双棱角分明的三角眼 ， 面部的肌肉像一团团鼓囊囊的棉花团 ， 疙瘩挨疙瘩 。 黄毛最骇人的地方是他的癞头疮 ， 头顶上的皮肉都炸开着 ， 像一朵绽开的棉桃 。 村里的小孩见到黄毛就往后退 ， 仿佛见到凶神恶煞似的 ， 更有甚者 ， 吓得裤底下淅沥 ， 尿了裤子 。 有的小孩不听话 ， 大人就瞪着眼说：“再不听话 ， 我把你扔到黄毛家！”那小孩便默不作声 ， 瞳孔急剧扩大 。
村人们开始还同情黄毛 ， 觉得黄毛的身世太凄惨：三岁丧母 ， 六岁丧父 ， 靠着双目失明、双眼失聪的奶奶拉扯大 。 但随着黄毛一天天地长大 ， 村人们开始厌恶起黄毛 ， 觉得他前世受了诅咒 ， 这辈子才投胎做一个受苦受罪的可怜人 。 黄毛走到哪里 ， 都得到别人的一阵喝斥：“走远点 ， 你身上臭死了！”黄毛听到这些话 ， 就如同听他们放屁一般 ， 不当回事 。
【【张寡妇】【青作协】邹相?：英雄黄毛|小说大观】黄毛虽然长相丑陋 ， 但心地非常善良 ， 经常抢着帮大家料理农活 。 每当黄毛撅着屁股给别人挑粪拉车时 ， 总会哼着小曲 ， 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 于是 ， 便有人指着黄毛的背影说：“咋也不能投胎成这种人 ， 天生的贱命！”黄毛起初并不知道有人会这样恶语相向 。 有一次 ， 村里一位绰号“长舌妇”的女人恰巧听见了村民黄大狗正那样骂着黄毛 ， 她一时头热 ， 将此事告诉了黄毛 。
黄毛听了“长舌妇”的叙说 ， 一下子暴跳如雷 ， 顺手抄起一根木棒 ， 就气冲牛斗地去找黄大狗 。 黄大狗一见黄毛攥着根棍子朝自己直奔过来 ， 心里直纳闷：“这天杀的找我有啥事啊？”他正兀自琢磨着如何应对黄毛时 ， 黄毛的棍子已扑面而来……一阵“噼哩啪啦”的闷棍 ， 打得黄大狗呼天抢地 ， 只听见黄毛在叫嚷着：“我不敢骂你爹娘 ， 我们是一个祖宗下来的 ， 你也不能太欺负人啊！我就是天生的贱命 ， 管你蛋疼啊！我打 ， 我打 ， 我打不死你……”直打得黄大狗杀猪般嚎叫着跪地求饶时 ， 黄毛才撂下棍子 ， 很解气地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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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顿打 ， 打得黄大狗服服帖帖 ， 再也没敢说黄毛的坏话 。 而其他的村民 ， 一想起黄毛拿棍子发飙的样子 ， 都感到脊背发凉 ， 没人再对他指指点点 。
黄洼村里有个张寡妇 ， 刚刚丧夫 ， 独自一人拉扯着两个孩子 。 转眼间孩子都已到了入学的年龄 ， 村长也动员她送孩子上学 。 但是 ， 张寡妇家一贫如洗 ， 连给孩子缝制布书包的钱都没有 ， 又怎能交得起几毛钱的学费呢！况且 ， 那时村里也不景气 ， 也没有减免孩子上学费用的政策 。 张寡妇的男人临死时 ， 曾交给她一个锦盒 ， 并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 ， 不要轻易打开锦盒 。 有几次 ， 张寡妇都忍不住想打开那锦盒 ， 但一想起男人临死前的那副面孔 ， 她就放弃了 。
眼见又是孩子上学的时间了 ， 张寡妇心急如焚 ， 恨不得天上能掉下几锭金子 ， 好让她的孩子顺利入学 。 那天傍晚 ， 张寡妇突然心血来潮 ， 想起了男人留下的那个锦盒 。 “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 她一边絮叨着 ， 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锦盒 。 “金……金子啊！”等打开了锦盒 ， 张寡妇像猫儿叫春般使劲地喊了一句 。 锦盒里面竟然安静地躺着两根金条！在锦盒里 ， 夹带着一张纸条 ， 识字的张寡妇拿起来念道：“此金条乃吾盗墓所得 ， 见此金条 ， 尽快抛售 ， 以绝后患！夫字！”张寡妇忽然有一种不祥之兆 。分页标题
黄毛是张寡妇家中的常客 ， 不是因为他得到张寡妇的垂青 ， 而是张寡妇家的农活太多 ， 需要黄毛的大力帮助 。 村里有人调侃黄毛：“毛儿 ， 张寡妇比你大不了几岁 ， 人也很厚道 ， 你们也处得不错 ， 要不 ， 撮合一下 ， 你们成家得了！”黄毛听到这里 ， 一翻三角眼 ， 吐口白沫子说：“恁瞎说 ， 我不要你的撮合 ， 一边凉快去！”但实际上 ， 黄毛的心里是美滋滋的 。 黄毛也需要一个家啊！明眼人都知道 ， 黄毛这小子是打人家张寡妇主意的 ， 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明说而已 。
那天半夜里 ， 黄洼村突然狗叫声大作 ， 宁静的夜空被女人的哭喊声彻底打破 。 紧接着 ， 就是撕扯争斗的声音 ， 搅扰得村民都像一窝蜂似地朝着声源最猛烈的地方赶来 。 原来是张寡妇披头散发地在那里哭叫：“有贼啊！救命啊！嗷嗷……”等人们走近了 ， 才看到张寡妇的头部正流着血 ， 两个孩子蜷缩着躲藏在她身后 。
“咋回事啊？”好心的村民们问张寡妇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我家的金条被偷了！”当张寡妇这样回答时 ， 村民们无不惊恐万分 ， 有人失声叫了一声：“啊！”
“是的 ， 我男人以前在外面干过偷盗的勾当 ， 弄了两根金条 ， 本来是留给我们孤儿寡母当生活费的 。 我正准备当了它 ， 给孩子交学费 ， 没想到竟然有窃贼 。 我正睡觉 ， 一下子醒过来 ， 看到有个黑影在大柜前面 。 我想去阻止他 ， 却被他推倒在地 ， 头也磕破了……”张寡妇又歇斯底里起来 。
第二天 ， 村长叫来了派出所干警过来调查 。 经过周密地询问 ， 他们认为窃贼有两种可能：一是和张寡妇很熟的人 ， 而且知道她家里有金条；二是张寡妇男人以前的同伙 ， 知道她男人带回有金条 。 张寡妇觉得第一种可能可以被排除 ， 因为那个放金条的锦盒的确只有自己知道 。 但第二种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 张寡妇从未听她男人说起有同伙的事情 。 派出所干警只好在村里进行逐个排查 。
当干警们到黄毛家中时 ， 却发现黄毛不在家 。 据黄毛的奶奶陈述 ， 黄毛昨晚上在家吃完饭就睡觉了 ， 早上却没有他的动静 。 根据邻里反映 ， 黄毛经常出入张寡妇家中 ， 关系非同一般 ， 他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 ， 黄毛怎么知道张寡妇家里藏有金条呢？
正当干警们焦头烂额的时候 ， “长舌妇”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 “警察同志 ， 我想反映个情况 。 ”干警们一下子来了兴趣 。 “我那天经过张寡妇门前时 ， 看到黄毛鬼鬼祟祟地在她门前 ， 好像是在偷看什么 。 我还听到他嘴里念叨着‘金子’什么的……”“长舌妇”清晰地描述了她那天的所见所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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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 ， 张寡妇一下子激动起来：“是啊！我那天打开锦盒看到金条时 ， 就忍不住叫了一声‘金子’ ， 没想到黄毛就在我窗外 ， 这个挨千刀的 ， 肯定是他偷的！警察同志 ， 一定要帮我找回金条啊！”
干警们白了一眼张寡妇说：“这金条是你男人偷盗所得 ， 找回来得充公 。 ”张寡妇一下子没了声音 ， 随即又嚷嚷道：“那我不要金条了 ， 你们一定得抓住黄毛这个窃贼啊！”
一晃几天过去了 ， 案情没有任何进展 ， 黄毛仍杳无音讯 。
一天傍晚 ， 派出所里突然过来一人 ， 神色仓皇地对值班干警说：“我杀人了 ， 我要自首！”
经过审讯 ， 那人叫胡二 ， 前几天杀了一个人 ， 本想逃之夭夭 ， 后来良心不安 ， 决定自首 。
第二天 ， 胡二带着干警们前去被害人尸首所在地 。 当干警们见到已经有些发黑的尸体时 ， 不禁大吃一惊 。 竟然是黄毛的尸体！张寡妇和村民们怎么也没料到 ， “窃贼”黄毛竟然被杀了 。
经过再三拷问 ， 胡二招供了一切罪行：原来 ， 这胡二就是张寡妇男人的搭档 ， 之前从事盗墓行当 。 胡二对张寡妇男人的住处很熟悉 ， 有几次把他送到家门口 ， 就转身离去了 。 后来 ， 胡二老母生病 ， 要回家照料 ， 就和张寡妇的男人分道扬镳 。 在一次和张寡妇男人喝酒的时候 ， 胡二听他讲起存有两根金条的事情 ， 就紧记在心了 。 后来 ， 胡二得知张寡妇男人得病去世 ， 便开始寻思着那两根金条的去处 。 终于 ， 那天半夜里 ， 他如鬼魅般溜进张寡妇的家中 ， 很轻松地找到了金条 ， 却被她发现 。 情急之下 ， 他使劲地推开张寡妇 ， 便急于脱身 。 在他离开张寡妇家门口不到五十米的时候 ， 突然发现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堵住他的去路 。 于是 ， 他们便追打在一起 。 那“怪物”死缠着他不放 ， 在跑至黄洼村后山腰的拐角处时 ， 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便朝那“怪物”狠命地戳过去 ， 直至“怪物”不再动弹 。分页标题
等那“怪物”不再动弹了 ， 胡二才走近去看 ， 见他龇着牙咧着嘴 ， 死状甚是恐怖 ， 吓得胡二放了个响屁 。 胡二草草地掩埋了黄毛 ， 便没命地逃离 。
胡二做梦也没想到那两根金条是假的！他以前盗过墓 ， 对金银珠宝有些研究 ， 等他仔细观察那两根金条 ， 才发觉它是金水灌铅的赝品 。 胡二差点没气得乌珠崩裂！经过几天的思忖 ，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就没干过好事 ， 连死人都不放过 ， 真是枉活一世 。 在经过内心强烈的挣扎之后 ， 他决定去投案自首 。
黄毛死了！黄毛死得值！村人为黄毛树了一通碑 ， 上面写着“英雄黄毛之墓” 。 每逢清明节 ， 黄洼村村民们都会给黄毛的坟墓上加几铁锹黄土 ， 烧些纸钱 。
现在 ， 村民们还是经常提起黄毛 。 有小孩子不听话了 ， 家长就会说：“你个衰仔 ， 得跟你黄毛爷爷学习 ， 人家可是位见义勇为的英雄！”
作者简介：
邹相 ， 字空明 ， 号无相斋主 ， 祖籍河南光山 ， 毕业于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 ， 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河南诗词学会会员、郑州市作协理事、河南省直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青少年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河南少林书画院副秘书长、公交诗歌创始人 。 先后出版《禅心乡韵》《拈花微笑》《菩提花开》《且听风吟》《素心若荷》等著作 ， 并获得郑州市第十二届、第十六届、第十八届、第二十届“五个一工程暨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 。 自2008年以来 ， 一直担任少林寺官网主编 ， 少林寺《禅露》杂志执行主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