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一夜画刘小一漫画：被油盐酱醋腌入味的中年人

和“老人味”一决高下吧。 ?

本文插图
最近，大卷子在午睡时，总能闻到一股味儿。像是楼上楼下做饭时油烟机漏出来的味儿，又带着点平底锅的把手烧焦后溢出来的焦油味儿，最后还有点祖马龙橙花的后调。在要睡不睡的当口，这味道尤其刺鼻。有时候她忍一忍也就睡着了，有时候忍不了爬起来检查一圈，味道又躲起来了。
这味道像一团灰色疑云，就堵在她大脑皮层的某个夹层里。她像只猎犬，反复耸着鼻子，回忆、搜寻。时间长了，午觉就成了睡一睡醒一醒的一小时煎熬。
一个周六清晨，大卷子10岁的儿子小禾从床上坐起来，凑到他妈妈脸旁，用干哑的声音说：“妈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大卷子惊醒。儿子说话时，如成年人一般的酸酸的清晨口气被她刺溜吸进肺里。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乖乖，快刷牙去吧。 ”丈夫老棒子也醒了，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啊——哼——自己儿子还嫌弃呀。 ”大卷子用被子捂住鼻子：“求你们二位了，快刷牙去吧，呛得慌。 ”
老小伙儿和小小伙儿穿着背心大裤衩，瞪着拖鞋，准备出门了。大棒子站在门口，把头探回卧室的方向：“媳妇，你还是吃豆腐包子吧？”大卷子答：“嗯” ，又倒回枕头上。
屋子里安安静静，挺好。大卷子每周五晚上都要熬夜写稿，每周六早上都要睡个回笼觉。她十分珍惜从醒来到回笼觉之间的短暂清醒。此刻，她感受着两边被窝里的余温，看着满床“色彩缤纷”的搭配，想起了自己18岁的时候。
那时候可真讲究，大学宿舍里的上下铺，被套、枕套、床单都是成套的。一套HELLO KITTY的粉格子，一套富安娜的蓝色海盗船。两周时间一到，就全拆了去洗衣房洗，再回来求着室友帮自己一起换另一套洗好的。每次换好床单被套，当天都要早早地洗漱睡觉，深深地闻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浑身舒坦。
18岁的时候还不会化妆，防晒霜也不会涂，军训时皮肤晒的黑亮，后来又一块块脱皮。即便如此，现在看18岁的照片还是觉得青春可爱。一晃过了20年， 38岁的大卷子几乎从不照相。偶尔不小心打开前置摄像头，她都要被自己吓得跌跟头。 “这肥头大耳的，谁啊？”

本文插图
从28岁生了小禾开始，时间似乎就加速了。孩子像吹气球一样地长高长胖，父母突然间真正地老了，一直自诩“民间彭于晏”老棒子，肚子越来越鼓，近视镜的度数开始下降，因为痛风不敢碰海鲜、肥肉。 “夫妻生活”的需求，也从年轻时的狂热逐渐变成了平静，常常要等孩子睡着了开始行动。
中年夫妻，早上一块刷牙时，对镜复盘：“昨晚为啥没行动成呢？”“问问你儿子，为啥又睡那么晚呢？”“要不今晚给他下点药？”“丧心病狂啊你。 ”
这十年，迎接了新生命，也经历了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换了两次房子，攒下了厚厚的血泪教训。为了钱，说过各种狠话。也为了情，砸过数不清的钱。真是复杂而又丰满的十年啊。
红楼梦里贾宝玉说“怎的那些好姑娘嫁了人，就成了惹人厌的腌臜婆子了呢？”大卷子以前也不懂，现在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有了答案，想冲这混世魔王喊一句：“有种你别去青灯古佛，你好好结婚生娃试试呀！”
想到这，大卷子突然想起了最近每天午睡时闻道的味道，那混杂着油烟、焦糊和香水后调的味道。她猛地坐起来，接受了一个事实——这味道来自自身，来自于自己这个处女座中年妇女！

分页标题
本文插图
真相太残酷了，大卷子很想哭一场。
但今天的短暂清醒，时间有点太长了。很有可能下一秒老棒子和小禾儿就要推门进来了。此刻再不入睡，等他们回来就没法入睡了。回笼觉怎可泡汤！想到这，她又把眼泪咽了回去，赶紧闭上眼。
……
短暂的睡梦里，大卷子回到了大学。室友看着她说：“大兄弟，给我去风味食堂带个野三椒牛肉。 ”她答：“好，那我也吃这个吧。 ”
想着野三椒牛肉，她就醒了。打开手机看，已经是9点半，肚子咕噜咕噜叫。客厅里传来电视声和电话声。
她伸个懒腰，慢慢挪到了客厅。小禾儿笑得像朵花：“妈妈你醒啦？”说完又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去了。大棒子捂住手机说：“媳妇，你的豆腐包子我给你热在蒸锅里。 ”说完也继续电话会议去了。
灶台旁还放着一大块带筋的牛腩。对，老棒子说了他今天要炖西红柿牛腩的。
一口热包子下肚，大卷子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血糖一点点补充回升，情绪一点点平复如初。微微辣的小豆腐块，混合着松软的包子皮，嗯，舒服。
老棒子打完电话，坐在大卷子对面，狡黠地一笑：“我想好了，今晚给儿子睡前喝杯热牛奶，没准能催眠呢！”
【刘小一夜画刘小一漫画：被油盐酱醋腌入味的中年人】中年人啊，被生活的油盐酱醋腌入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