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点故事70岁老人一生未婚,那个被骗进大山的女人是他一辈子的牵挂



每天读点故事70岁老人一生未婚,那个被骗进大山的女人是他一辈子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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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花椒树褪去了米粒一样的淡黄色小花 , 结出小小的青色果实 。
紫菀背着一竹篓的猪草 , 一路哼着欢快的小调回村 。 乌油油的麻花辫子垂在腰际 , 眼睛湿漉漉的 , 仿佛把周遭的绿意水色 , 全部敛到了眼眶里 。
同村的长生正费力地担着两桶水歪歪斜斜地走过 , 裤腰里还别着看到一半的书 , 瘦高的个子一步一打晃 , 桶里的水便跟着身体的幅度溅出来 。
“哎 , 书呆子 , 你是担水呢还是泼水呢?”紫菀打趣道 , 清亮亮的嗓音就和她的人一样清澈干净 。
长生没答话 , 放下担子沉思了一下 , 从路旁的树上捋了一把树叶扔到了水桶里 , 然后依旧挑起担子闷着头地往前走 , 只不过晃的幅度比先前小了很多 , 水也没有再溅出来 。
紫菀看着他瘦高的背影 , 不禁歪着头笑骂了一句:
“傻瓜 。 ”
长生其实并不傻 , 非但不傻 , 还相当的聪明 。
他是村子里的第一个高中生 , 如果不是家里没钱供他继续念书 , 他将来肯定还会是村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
叫他傻瓜的 , 只有紫菀而已 。
因为他总是夹着书本 , 无论是在哪里 , 无论是在干什么 。
话很少 , 闷闷的 , 性格说不上来的冷清 。
唯独面对紫菀 , 才会让他有点人气 。
曾经有人跟紫菀打趣说:“长生那个书呆子只有看你的时候才像个正常人 。 ”
眼角眉梢都写着温柔 , 哪怕闷闷的一句话都不说 。
紫菀闻言脸红了一大片 , 她一把推开说话的人:“别胡说 , 人家可是要去做老师的人 。 我大字都不识一个 。 ”
隔天去井台打水时碰到长生 。
书呆子看着她 , 犹疑再三 , 终于闷闷地开口:“你识字的 , 我教过你写你的名字的 。 ”
紫菀把水桶扔进井里 , 一圈一圈的涟漪慢慢晕散开来 。
长生教紫菀写名字 , 还是小时候的事 。
因为家里穷 , 紫菀没念过书 , 虽然表面上不在乎 , 但她其实还是很羡慕会写字的人 。
有一次和别人吵架 , 对方很不屑地跟她说:“我才不和你吵 , 你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 ”
6岁就能踩着凳子烧饭的紫菀 , 被熏了一脸烟灰照样笑嘻嘻的;瘦小的个子能背一大箩猪草的紫菀 , 肩膀被勒出深深印痕也一样唱着山歌 。
这一次 , 却像普通小孩子一样 , 放声大哭 。
一直在旁边静静看书的长生 , 合上书本 , 把紫菀拉了出来 。
一声不吭地捡起一根小树枝 , 握着她的手在沙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两个字:
紫菀 。
然后擦掉紫菀的眼泪 , 很认真地说:“这个是你的名字 , 你会写了 , 别哭了 。 ”
紫菀的爹有哮喘 , 说一句话就要顿一下 , 喘得厉害的时候就像拉风箱一样 。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 , 紫菀都要上山采一次草药 。
开始的时候 , 紫菀会觉得奇怪 。
因为每次她上山采药 , 总能碰到长生 , 手里拿着书 , 不是牵着牛 , 就是背着猪草 , 不紧不慢地跟着 。
“书呆子 , 你跟着我做什么呀?”紫菀一边拨开草丛找药草 , 一边大声地冲不远处的人喊 。
长生不答话的时候居多 , 偶尔也憋红脸回一句:
“山又不是你家的 。 ”
紫菀于是便无话可说 。
两个人老是一前一后地回村 , 闲话就多了起来 , 十六七岁的姑娘小子 , 闲话总是特别的多 。
紫菀没怎么在意 , 一副别人说有不少块肉的模样 , 倒是长生 , 开始避得远远的 。
怎么个避法呢?
往往紫菀爬到半山腰 , 一回头 , 书呆子要么牵着牛 , 要么背着猪草 , 依旧不紧不慢地在山脚晃悠呢!
也不再和紫菀一前一后回村 , 要么比紫菀早回去 , 要么就晚很久 。
渐渐的 , 紫菀摸出了规律 。分页标题
如果她采到药高兴地亮嗓子唱歌 , 长生看到她下山 , 多半是扭头立刻就走 , 偶尔也等着她快到山脚才一路小跑着回村;要是她回去的时候天快黑了 , 长生必定远远地跟着 。
只有一次例外 。
紫菀那天下山比较早 , 长生便早早回去了 。
但紫菀在半山腰发现了一片野草莓 , 大片大片的墨绿缀着红色的果实 , 又好看又馋人 。 于是不自觉地耽误了时间 。
等到回去的时候 , 月亮都已经出来了 。 紫菀几乎是一路跑着奔回村 。
一到村口 , 就看见长生打着手电站在花椒树下不停地踱步转圈圈 , 看到紫菀来 , 呆了呆 , 默默地收起了手电的光 。
紫菀从背篓里抓出一把野草莓:“书呆子 , 你在这里干什么?要吃草莓吗?”
长生闷闷地回了一句:“我找扣子 。 你该回去了 , 我听见你娘叫你了 。 ”
紫菀把草莓塞到了长生的手里 。
月亮大得出奇 , 也明亮得出奇 , 野草莓甜甜酸酸的 。
紫菀看着闷闷的长生 , 笑得很得意:“傻瓜!”
十七岁的紫菀要跟着远房表姐去城里打工 , 爹的病要治 , 哥哥也到了要娶媳妇的年纪 , 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
临走之前 , 紫菀把自己绣的一双鞋垫偷偷塞给了长生 。
眼睛看着天 , 很不自在地说道:“你可不要多想啊 , 我看你可怜才给你绣的 。 ”
长生只是傻笑 。 他娘死得早 , 他从来没有穿过绣花的鞋垫 , 于是很珍重地 , 把鞋垫塞到了枕头里 ,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 , 都能开心得笑出声来 。
紫菀走的时候穿了素蓝色的衫子 , 辫子合成一股垂在背后 , 衬得人愈发俊俏 。 她湿漉漉的眼睛在送行的人群里转了一圈 , 然后盯住长生 , 笑眯眯地说道:“我过年就回来啊 。 ”
长生用胳膊夹住书本 , 在心里悄悄算了下日子 。
冬天来了 , 年关近了 , 大雪封山了 , 年已经过了 , 雪化了 , 春天来了 。
长生已经当了村里小学的代课老师 , 他敲钟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向村口望望 。
但是紫菀 , 她一直没有回来 。
紫菀被表姐骗着喝了掺有安眠药的汽水 , 一路昏睡着 , 被辗转卖到了离家几千里远的地方 。
等到她彻底清醒过来 , 已经是别人的新嫁娘了 。
表姐也算是残存了一点良心 , 念在亲戚一场 , 把她卖给了一个还不错的人家 。
男人家底还行 , 人长得也不差 , 除去年纪比她大了十岁 , 待她 , 也总算是很温柔的 。
试过跑 , 想过死 , 睁大眼睛紧握着菜刀不眠不休 。
村里人都说她是少见的烈性女子 。
紫菀觉得自己的心里燃烧着熊熊的愤怒烈火 , 却不知道烧向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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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把手中的菜刀攥紧一点 , 再紧一点 。
夜里靠着墙壁发呆 , 想着故乡山野满目的绿 , 想着淳朴亲热的乡亲 。
还有 , 花椒树下红着脸的少年 。
一遍遍的 , 哭到不可自抑 。
有人劝解她说:“总归是要活着 , 好好活着 , 总会有机会 。 ”
一剪刀剪去了留了多年的辫子 , 原本湿漉漉的眼睛因为流了太多眼泪而渐渐木然 , 哭到没有眼泪可流 , 突然发现自己 , 怀孕了 。
那渺茫的机会 , 再也没有了 。
初为人母的紫菀 , 认命了 。
终于能够回到故乡已是孩子周岁以后 。
男人待她真的是极好的 , 不惜和家长闹翻 , 也要带她回家 。
回家路途遥远 , 要坐两天一夜的火车 。
半夜里紫菀哄完孩子 , 一抬头 , 看见男人满脸的眼泪 。
“如果你回了家 , 就不要再跟我回去了 。 ”
这句话 , 男人反复跟她说了无数次 , 这个老实又愚孝的男人 , 总是在父母的压力与良知之间徘徊 。
紫菀温柔地帮他擦掉眼泪 , 笑着说:“我心甘情愿跟你的 , 你说什么傻话 。 ” 分页标题
故乡还是那个故乡 。
村口的花椒树 , 湿漉漉的井台 ,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
什么都没变 。
紫菀抱着孩子领着男人进了村子 , 路过花椒树的时候 , 她的脚步顿了顿 , 终于 , 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
长生听到紫菀回来的消息 , 几乎是飞奔到她家 , 带着一脸的喜气 。
然后 , 在看到她绞短的头发 , 怀中的婴儿 , 身旁的男人之后 , 脸上的喜气逐渐褪去 , 苍白如纸 , 至悲哀至绝望 , 一言不发的 , 又飞奔而去 。
紫菀看着他依旧瘦高的背影消失在墙的拐角 , 死命掐住手心 , 稳住不停抖动的手 , 转头笑着跟男人说道:“这个书呆子 , 就是不会打招呼 。 ”
那是紫菀 , 最后一次见到长生 。
日子真的如同流水一般过去 。
父母先后去世 , 哥哥也搬离村子 , 紫菀和故乡 , 几乎是断了联系 。
孩子渐渐大了 , 她的头发一直没有留长过 , 男人偶尔说起年轻时候的事 , 总是要说起她那头乌油油的长发 。
紫菀总是似真似假地打断:“我是一下子把自己和家乡剪断了哟 。 ”
还有花椒树下 , 那个瘦高的少年 。
多年后 , 一年的除夕 。
在满耳的爆竹声中 , 紫菀热火朝天地张罗着年夜饭 。
电话突然响起 , 无来由的 , 她觉得心跳得极快 。
顾不上擦掉手上的油腻 , 喘息着接起电话 。
“喂 , 紫菀 。 ”是多年未见的小姐妹 。
寒暄拜年之后 , 短暂的停顿之后 , 紫菀依旧喘息着 , 觉得自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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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叹息:“长生死了 。 ”
“那个傻子一辈子都没结婚啊 。 ”
紫菀用力拉紧了电话绳 , 直到把手指勒出深深的印痕 , 直到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忙音 。
脑子里 , 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 像是走在没有尽头的迷雾里 , 不停地走着走着 , 直到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明 。
月光之下的花椒树旁 , 站着满脸通红的清俊少年 。
他几乎是挣扎着说出反驳的话:“我才不是等你呢!”
紫菀捂住脸 , 任由眼泪从指缝中汩汩漏出 。
才不要 , 你等我 。
【每天读点故事70岁老人一生未婚,那个被骗进大山的女人是他一辈子的牵挂】你这个傻瓜 。 (小说名:《傻瓜》 , 作者:夜见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