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一动不动地坐着 ， 盯着我面前的豆腐脑 。 清晨的街道一片喧嚣 ， 有小贩嘈杂的叫卖 ， 偶尔经过的汽车引擎轰鸣 ， 还有邻桌大哥咬了一口油条的吧唧声 。
“甭管妹妹你什么时候走了单儿 ， 别忘了在北京你还有一哥！”我学着电影《不见不散》里的台词 ， 对王雨说 。
王雨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 拢拢头发说我有病 ， 让我吃完赶紧回去 。
这话在我看来是她变了 。 不像以前对我言听计从 ， 变得对我不以为然 ， 甚至不耐烦了 。 我嘬嘬牙花子 ， 点了一根烟 ， 说：“你这态度 ， 不端正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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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电影《不见不散》
几个月前王雨跟我分手的理由 ， 是我从不和她表达我的真实情绪 ， 让她觉得我们根本不是一家人 ， 只是在相互扮演着举案齐眉的家庭角色 。
可总有一些事情 ， 能百转千回地刺激着你 ， 让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地 ， 从一个偶然裂出来的小缝儿钻出来 ， 按都按不住 。
如果不是昨晚韩总的一番话 ， 我可能还没意识到 ， 王雨在我的青春中可以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 。 见到王雨后 ， “和好”这个想法突然顺着油条豆腐脑 ， 从我的嘴里吐出来 ， 掉在桌子上 。
瞬间就变成真的 ， 好像存在很久了 。
她仍旧那么坐着 ， 面庞凌乱却美艳动人 ， 她说：“你端正？你把我当什么了？好几个月没见人 ， 给你发消息也爱答不理的 。 突然回来跟我说在一起 ， 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越说越生气 ， 最后来了一句：“我回去睡觉了 。 ”
我一时语塞 ， 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留住她 ， 只能端起豆腐脑又往嘴里塞 ， 混着香烟一起灌了下去 。 一小片辣椒呛住喉咙 ， 我不住地咳嗽 ， 脸憋得通红 。
王雨迟疑了几次 ， 还是转过身走了回来 ， 揪掉我手里的烟 ， 另一只手拍着我的后背 ， 嘴里念叨着：“吃饭就吃饭 ， 还要抽烟 。 ”
我咳了一小会儿 ， 抬头对她说：“我刚才想拉你来着 ， 没敢 。 跟几个月前一样 。 ”
她又拍了几下说：“别胡说了行吗？你也知道我们分开都几个月了 。 ”
我说：“可 ， 韶华暗度藕断丝连 。 ”
她松开我的肩膀 ， 走回去坐下 ， 没理我 。
“没听懂啊？用我给你解释一下吗？”我又补了一句：“就是说我一直想着你 。 ”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认真地、面对面地跟王雨诉说思念之情 ， 能让我好好说话的机会不太多 ， 虽然我正经起来 ， 看着也是不伦不类油嘴滑舌 。
她终于正眼看着我 ， 看了一会儿 ， 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分开吧？”
我说我知道 ， 你小心眼儿 。
她说不是 。 她明知道我心里一直装着杨青 ， 就算是介意也从没因此跟我闹 ， 说都没说过 。 她只是看不出的我态度 ， 我并没有让她觉得我有意跟她长久相伴 ， 只不过是应付了一段时光 。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委屈 ， 但的确拿不出对她深情厚意的实证 ， 大概只是因为我付出的程度不够 ， 让她觉得有些失衡 。
我如实描述了一下我跟杨青目前的状态 ， 并对她说 ， 与杨青再无交集和可能 ， 请她放心 。 然后我问她：“知道为什么当时你要分开我没有留你吗？”
她说：“你一直嫌弃我是个坐台小姐 。 ”
“我也看过香港电影 ， 我也知道坐台小姐也有守身如玉的 ， 是不是？”我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该继续介意这些 ， 可仍旧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 而是提起我刚来北京没多久时 ， 她在凌晨两点打电话要我接她回来的那件事儿 。 那天她的颧骨被人用烟灰缸打破 ， 抱着我在安贞桥下站了很久 。 她说：“你会相信一个坐台小姐因为不出台挨打吗？你不信 。 你压根就不信还有不出台的小姐！你有你的标准 ， 你总认为你觉得的就是对的 。 ”
最后她说：“我拿什么跟杨青比？最起码你不用纠结她干不干净 。 ”
“你咋没完呢？你跟她比啥玩儿意？不跟你说了吗 ， 我心里没她了 。 ”
我一着急 ， 东北话就显得更加字正腔圆 。
“行了你 ， 连自己都蒙 。 ”说完 ， 她把半张脸放在手心里 ， 一只胳膊倚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 样子惹人生怜 。
我冲动地攥住她另外一只手 ， 无比真诚地说：“别去上班了 ， 行吗？我现在一个月挣3500块钱 ， 你随便找份儿工作 ， 咱俩能活 。 ”
她突然抬起头 ，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打心眼儿里嫌弃坐台小姐？”

稿源：(毒舌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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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我的女友是坐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