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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与高楼间的歌声回响
在广西壮族自治区 , 原本在山水间唱的山歌 , 被搬到了城市 , 又因市区不能唱山歌而转移到乡村 , 最终 , 壮族人民把他们的“歌墟”搬到手机里 , 在微信群里唱着即将失传的山歌 。 在与广西一省之隔的云南 , 也发生着可以类比的情况——小水井村的苗族合唱团走出了大山 , 从山野走向了城市 , 甚至在2018年 , 走到了纽约的国际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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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歌声》(2021 , 陈东楠)
以上两个少数民族文化生活的故事 , 被杨潇、陈东楠两位导演用影片《欢墟》和《旷野歌声》记录了下来 , 它们在第十五届FIRST青年电影展崭露头角:作为短片 , 《欢墟》入围FIRST影展主竞赛短片单元 , 并获得“特别提及”荣誉 , 而长片《旷野歌声》则入围今年度“惊人首作”和“最佳纪录片”两个单元 。
当然 , 对于普通观众而言 , 这两部2021年最新的影片更重要的意义是 , 为我们开启了一个珍贵的窗口——与少数民族的人们真正产生共情 , 而不再仅仅是如以往一样的观看或者凝视 。
01
少数与多数
祛魅后的好奇心与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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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墟》(2021 , 杨潇)
正如《欢墟》和《旷野歌声》两部新片所记录的少数民族生活 , 我们很容易注意到 , 在他们的生活内部 , “变迁”是一个重要的关键词——再举一个例子 , 在与《旷野歌声》导演陈东楠的交谈中 , 她向我们提到了自己在进入独立纪录片领域之初所受的影响 , 其中便包括导演顾桃的“鄂温克三部曲”(《敖鲁古雅·敖鲁古雅》《犴达罕》《雨果的假期》) , 这些影片作为我国民族志影像的重要部分 , 记录了鄂温克族人飞速变化的生活——比如其中主人公之一的维加 , 一个不羁的传统鄂温克族猎人 , 生态移民政策下的新生活始终让他感到不适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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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犴达罕》(2013 , 顾桃)
而从外部看来 , 大众对少数民族生活的认知仍待祛魅 , 2017年的藏族剧情片《冈仁波齐》讲述了一群人为信仰 , 心无旁骛地一路磕头 , 徒步走过2000公里只为去到冈仁波齐朝圣的故事 , 以惊人的破亿票房创造了中国电影市场文艺片/艺术片的纪录 。
《冈仁波齐》并非一部剥削性质的奇观电影 , 但对于残酷的商业市场与无暇对“朝圣”有过深了解的大多数观众来说 , 猎奇的目光几乎难以避免 , 冈仁波齐恐怕只是另一个香格里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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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仁波齐》(2017 , 张杨)
同样地 , 《旷野歌声》中外来者甚至西方人对苗族合唱团的凝视 , 《欢墟》中屡屡成为当地电视台传统文化拍摄素材的壮语山歌 , 《犴达罕》中报道鄂温克猎人“新生活”的电视新闻背景声……以及直接来自我们生活经验的——旅游区常见的少数民族表演 , 都是身为“香格里拉的囚徒”的外族人们的枷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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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歌声》(2021 , 陈东楠)
而少数民族影像也因其作者的身份而有了区分——《欢墟》的导演杨潇是生于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汉人 , 身边有不少壮族朋友;《旷野歌声》导演陈东楠则是误打误撞地来到小水井这个苗族村 , 一待就是六年;顾桃的母亲是满人 , 父亲是汉族人 , 他自己则在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盟鄂伦春自治旗长大……但少数民族影像作者的区分并不简单粗暴地直接引向“自己人”和“外人”的不同印象 。
“置身事外”的汉族导演有时更能注意到对少数民族因习以为常反而不加注意的特殊故事:《欢墟》游离在叙事与纪实的边缘 , 《旷野歌声》则面对多重话题有着侧重不同的克制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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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死了一只羊》(2018 , 万玛才旦)
而少数民族出身的导演则站在民族基础上有了更自由的可能性 , 这在近年的少数民族影像中也得到了佐证:2018年 , 藏族的代表导演万玛才旦执导、著名导演王家卫监制的电影《撞死了一只羊》里有两个同名“金巴”的男人 , 一个为超度一只被车撞死的羊穿越无人区 , 另一个则是志在复仇的杀手 , 影片在原本的藏族故事基础上发展出了独特的魔幻美学;年轻的维吾尔族导演艾麦提·麦麦提的《手风琴》则讲述了当下新疆普通年轻人的日常 , 一台怎么都买不到的手风琴和一段简单的暧昧恋情 , 以简洁且高度风格化的美学和叙事受到影迷的喜爱 。
稿源:(DOCO热纪录)
【】网址:/a/2021/1101/110112025K2021.html
标题:他们用电影,记录下少数民族即将消逝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