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肿瘤科 程熠
回顾2021年最特殊的一次行医体验,不是某个患者,也不是某篇论文,而是我参与的第一个I期临床试验。在肿瘤内科学中,能够在较短时间内,真正让诊疗思路和治疗效果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是新的药物研发和治疗方案组合,它们或是让人耳目一新,或是使疗效更上层楼,或是更重要的,能够别来生面、独出心裁,真正转变医务人员原有的临床诊疗思路,打开一片新天地。
回想2007年研究生临床实习时,我跟随自己的带教老师,收治了一位正在随访的HERA研究受试者。与大多数没精打采、愁眉苦脸的乳腺癌患者不同,这位婆婆容光焕发、喜笑颜开,心态几近于常人。我很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心态,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复查结果。她告诉我,她在参加临床试验起初也采取非常怀疑的态度,以为自己是小白鼠,可能会被骗;而临床试验疗效让她心服口服,解开了心结。更重要的是,“我不怕复发转移,因为我相信医学在进步,总有办法能够帮助我,治疗我的癌症。”患者斩钉截铁的话语让我对于各项指南上“尽可能鼓励患者参加临床试验以获得最大的临床获益”这句话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2009年7月,参加工作后不久,我作为辅助研究者参加的第一项临床试验是阿瑞匹坦在国内的上市研究。这又是一个让我大开眼界的研究。这项研究是安慰剂对照的,我的确不知道哪些患者真正加入了试验组。但是在三十多例接受高致吐性化疗药物的受试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患者达到了完全无呕的状态,饮食起居与常人无异,与我在研究生阶段所接触的大批整天抱着脸盆哇哇大吐的患者的状态大相径庭。临床试验不仅能提高疗效,而且能够缓解患者症状,改善生活质量,这是我上到的第二课。
【 免疫治疗|程熠:从“小沙砾”到初见成效,期待更多的临床试验打破抗肿瘤诊疗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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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战斗在抗疫一线
在随后十余年的工作生涯中,我参与了不同癌种、不同药物的临床试验,从单克隆抗体、TKI类小分子靶向药物、升白药物的一级预防,到免疫治疗药物等等;从只有国外药物,到国内仿制药物,再到国内原研药物,我看到了中国肿瘤内科十年来的药物研发史,更重要的是看到了抗肿瘤药物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的升华和进步!
但之前我参与的都是Ⅲ期临床研究,它们或是国外药物在中国的临床注册研究,或是已有前期的大量数据,我觉得自己在其中,更多的是扮演一个随波逐流的“小砂砾”。2021年,我迎来了自己作为辅助研究者的第一个Ⅰ期临床试验,一项免疫双靶药物用于多癌种后线治疗的研究。从主要研究者(PI)手中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内心即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在免疫治疗的市场已经如此饱和的今天,双靶药物极有可能是下一个免疫治疗进展的“一小步”,能参与其间,与有荣焉;忐忑的是效果和安全性,摸着石头过河,如果在水流湍急之处一下子又摸不着石头了怎么办?我抱着十二分的热情投入到临床试验的工作中。最开始的剂量爬坡是最难熬的,患者总是在头几次评估的过程中就出现病情进展(PD),随着剂量增加安全性的担忧又弥漫在心头。熬着、熬着,终于一位晚期肺癌的患者,成为了这项临床试验中第一个病情缓解(PR)的患者!“肿块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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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青春洋溢的“大医生”
得知结果后我比患者还高兴,这预示着我们终于找对了方向,看到了成功的曙光。我总结这位患者的临床和基因特征,汇报给PI,经充分讨论后,将我的建议修改后纳入到方案的新版本中。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PR患者出现了,目前临床试验进行的非常顺利。面对这样的情形,我忍不住畅想:身为一名年轻医者,我不敢奢求很多,只希望能够某一天,在指南的注脚中,能够有我的一份贡献,我就感到很满意了。因为它帮助的不是我的某几个患者,而是在这个小小蓝色星球上,很多很多仁心仁术的医者,他们所治疗的很多很多个病人!
畅想10年后的医疗该是如何?更多的药物研发、更新的诊疗思路、更少的不良反应,更舒适的治疗体验。我期待的是像靶向药物、免疫药物这样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诊疗思路,期待的是患者们对于临床试验有更加正确的认知态度和更加积极的参与热情,也期待更多的设计精妙、流程严谨、结果喜人的临床试验,能够打破更多的抗肿瘤诊疗僵局,“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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