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17）

本文转自：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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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在兄弟们前面的墙
【警卫（17）】袁竹林来到姚个奇家时，立刻被师傅叫到书房里。戴着老花镜的姚个奇，将袁竹林手机里的视频又仔细地看了几遍，之后他指着书桌上堆满的图表、纸张和笔记本，让袁竹林找出标注着1994年的所有资料，然后二人翻阅比对，直到他们的目光共同落到一张泛黄的彩色照片上。照片上的7个人都穿着警服，除去中间的姚个奇没戴警帽板着个脸，其余6个人都龇牙咧嘴笑得分外灿烂。照片下面有文字：平海六骏。姚个奇挨个儿点着照片上的人，默念着他们的外号和名字：“窝囊废”高克己、“能耐梗”郭玉昕、“燕巴虎”颜伯虎、“老疙瘩”李正弘、“钱串子”袁竹林……当他的手指滑到边上站着的双手背后、面容敦厚、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时，他摘下老花镜仔细地看着。师傅姚个奇看着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得意弟子，已经故去的大师兄──“一面墙”成玉坤。他甚至知道这个外号的来历，那年，刑警队搞文艺联欢会，每个分队和探组都要出节目，他们几个人商量之后决定出奇制胜，反串现代京剧《沙家浜》里最为经典的一折“智斗” ，颜伯虎是总导演兼演胡传魁，李正弘扮演阴险狡诈的刁德一，只是在阿庆嫂的角色上大家犯了难。最后通过表决，公推成玉坤来承担这个艰巨任务，理由充分且具有说服力，那就是整个分队里要论嗓门，成玉坤排第一。成玉坤推却不过，只能拉着负责拉胡琴伴奏的高克己，天天吊嗓子对词。好不容易把戏词和板眼合上龙门了，演出那天， 3个人拉开架子上台一亮相，立即招来了全场的沸腾。
颜伯虎和李正弘也很入戏，可是成玉坤反而紧张上了，当颜伯虎扮演的胡传魁唱完“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后， “阿庆嫂”拿着香烟给“刁德一”和“胡传魁”敬烟，原词应该是“参谋长，烟不好请抽一支” ，可让他说成了“支队长，烟挺好您来一根” ，台下掌声、笑声立刻响成一片，没等观众脸上的笑纹散去，成玉坤第二个错误接踵而至。当“胡传魁”唱完“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 “阿庆嫂”的原唱词是“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 ，成玉坤却唱成了“这包草倒是一面堵风的墙” 。这之后，他除了调门、旋律跟得上以外，基本上是怎么合适怎么唱，压根不管“胡传魁”和“刁德一”的感受。
最终，现代京剧《沙家浜》“智斗”一折，获得了全场喝彩。哥儿几个演出结束到饭馆里涮羊肉，颜伯虎指着成玉坤说：“大师兄，你戏词改得真不含糊。 ”成玉坤笑着说：“我觉得我唱得挺顺嘴的呀。 ”颜伯虎说：“干脆你以后就叫‘一面墙’得了，是一面堵风的墙。 ”憨厚的成玉坤笑呵呵地冲着大家点头：“行呀，谁让我是大师兄呢，我就当这面墙，挡在兄弟们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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