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原生家庭的怨恨,从清末民初就开始了……( 三 )


对原生家庭的怨恨,从清末民初就开始了……
文章插图
关于工读互助团失败的根本原因,作为团员的施存统总结道:“要改造社会,须从根本上谋全体的改造,枝枝叶叶地一部分的改造是不中用的。社会没有根本改造以前,不能试验新生活。不论工读互助团和新村。”“不独子其子”的儿童公育生于世纪之交的梁漱溟,只记得大哥梁焕鼐挨过打,自己则一次也没有过,父亲梁济对他“完全是宽放的”。梁济对子女的不同教育态度,与清末兴起的“破家”之说在社会层面的广泛影响有着很大关系,“家庭不敢以督责施于子女,而云恃社会互相监督,人格自然能好”,家庭将培养教育子女的职责推向社会。
对原生家庭的怨恨,从清末民初就开始了……
文章插图
康有为曾设想以公立医疾院、公立养老院、公立恤贫院、公立养病院、公立化人院等机构将“生育、教养、老病、苦死,其事皆归于公”。向往打破亲疏、打破家庭的青年,希望从全社会、全人类的角度来思考养老与育幼的责任,实现老年公养、儿童公育。支持者认为儿童公育相比于家庭教育,更能使儿童意识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培养互助观念,扫除祖先崇拜和依赖家长的恶习,成为“更健康的儿童”;为了实现妇女解放、支持女子从事职业,就要实行儿童公育。将家庭育儿养老的责任推向社会,家庭革命者更多考虑是安顿和满足人的生理需求,却忽视了亲情对人的重要性。民国著名乡村教育家杨效春批评儿童公育将破坏亲子之爱,它阻止了孩子听到“爸爸妈妈细亮而清妙的和声”,也让父母看不到子女“活泼地天真烂漫的姿态”,这剥夺了人生的快乐。他相信,即便是没有知识的母亲,对自己儿女的疼爱也超过一个陌生的公育机关的专业人员。
对原生家庭的怨恨,从清末民初就开始了……
文章插图
施存统以撰文《非孝》痛骂孝道而名扬全国,后参加北京工读互助团以脱离家庭,而在他的观念里,脱离家庭是“脱离家庭里的名分关系和经济关系,不是脱离家庭里什么人的感情关系”。周作人在工读互助团演讲时曾说:“我们要宣传我们最好的理想主义,与人的关系,只怕他不多;怎么把关系最亲切的家庭,反而脱离呢?”对此,团员周白棣认为:感情的东西是脱离不掉的,尽管旧家庭不好,“可是我脱离了他,感情之关系,终使心中万分难过”。倡导家庭革命的人多半面临着情感与理智的煎熬,在赵妍杰看来,家庭的情感要素不可或缺,否定了家庭便否定了人类最基本的情感,这在大讲感情的五四时代的确是一个悖论,值得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