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久而不闻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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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的初夏午后是否有阳光明亮蝉鸣喧嚣不得而知 。
【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久而不闻其香】那年风传的一篇故事:有个娇滴滴的女人怕疼,不肯自己自然生产,哭爹叫娘让医生给她打上麻药做剖腹产,生了个女儿 。后来,女儿读初中的时候声音变粗,下巴上也长了胡子 。父母把孩子送到医院检查了才知道,孩子本应该是个男孩,剖腹产的时候正在子宫里鲤鱼打挺被医生一手术刀切掉了小鸡鸡,医生怕挨揍就涂了止血药说是女孩 。米拉的妈那时候还是纺织厂里貌美如花的女工阿慧,阿慧说不怕疼不怕苦,只怕男孩剖成女孩女孩剖成开裆裤,所以死活不肯动手术 。阿慧在产床上折腾了两天两夜也没有生出来,如离开水的鱼一般在粘液里来回翻腾 。
米拉的爹,老米,那时候还是自行车厂年轻的米技术员,穿乳白色的风衣和尖头皮鞋,被老婆的呻吟折腾的面色青黑,倚在产房走廊的墙壁上说自己要疯了 。米拉的奶奶说:你去给你媳妇买些鸡蛋吧 。
米技术员神情恍惚走到医院附近的菜场,刚刚下过一场雨,菜场里的洼地积了雨水,被装满菜、活鸡、活兔的各种车碾过,带到菜场各处,形成黏糊糊的泥浆,胶着在鞋底,发出吱咕咕的声音 。一个描了眉的中年妇女喊:今天早晨刚从鸡窝拾的蛋 。米技术员停下脚步,捡了五十个鸡蛋,付帐,等着找零 。这时候,妹妹寻到了菜场,喊着嫂子生了千金,米技术员心里的石头瞬时落了地,同时代之以巨大的失落而眼前发黑,被妹妹拉了就走 。女人在后面紧着招呼:你的蛋,你的蛋 。
哄笑如苍蝇成群飞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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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一直没有学会定时排尿 。米拉舍不得教训,买了诱便液又不管用,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娇纵了下来 。仔仔习惯于在每个家具腿上撒一点尿,随便找个地方拉一泡屎,随着仔仔的长大,狗屎狗尿越来越多,星星点点发展为这一摊那一堆 。米拉撒娇说:亲,男人干粗活脏活是对家庭负责的表现 。于是,理所当然的,张西帅承担了清理仔仔便便的工作 。张西帅开始也很恶心,捏着鼻子扭着脸,久之,便无谓了 。每天,张西帅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用从单位拿回来的报纸收拾狗屎,然后洒消毒液拖地 。张西帅做这件事情从容不迫,平心静气的模样甚至像在诵读《圣经》 。
仔仔不喜欢洗澡,每次洗澡像要被扒皮一样哀号,把水和洗液泡沫甩得雨雪交加,米拉与张西帅像捞鱼一样从头发到脚后跟统统湿透 。洗完后,仔仔又极其无精打采地趴上半天,不管米拉怎么抚慰都是抽抽搭搭委屈受尽的样子 。几番折腾后,米拉说:亲,我们尊重它的狗性吧 。狗又不是鱼,不喜欢水就不要常洗澡了 。仔仔几天不洗澡,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体味,走进米拉家就仿若置身于老佛爷的万牲园,好在古人早有教诲: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