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12月 , 人和圩 , 国民党六十九师指挥所 。
戴之奇正对着美式两用报话机上讲话:“南京 , 南京 , 陈总长 , 陈总长 , 我是戴之奇 , 胡琏见死不救 , 胡琏居心不良 , 保存实力……”
突然 , 室外响起几发炮弹的爆炸声 。
戴之奇大声喊:“南京 , 陈总长 , 怎么没有声音了 , 怎么没有声音了?”
机要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 说:“师长 , 不好了 , 天线被打断了 , 电台天线被解放军打断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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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之奇大怒:“还不快给我架起来!快!快!架不起来 , 老子枪毙你!”
机要员返身跑出指挥所 。
戴之奇对着报话机不停地呼叫:“南京 , 南京 , 怎么没有声音?怎么还不通?”
他命令身边参谋:“快去 , 快去 , 命令通讯营一定要架好天线 , 沟通电台联系 。 架不通 , 从营长到连长、排长、电台台长 , 统统枪毙!枪毙!”
戴之奇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发作了 。
过了一会 , 参谋急急忙忙返回师部 , 哭丧着脸 , 说:“报告师长 , 零部件找不到 , 天线架不起来!”
戴之奇大怒 , 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 统统枪毙!枪毙!没有电台 , 我们都在这里等死!等死 , 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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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所内的副师长饶少伟、参谋长张秉沂、少将军务处长李哲仁 , 以及幕僚、参谋 , 人人低着头 , 沮丧地听着戴之奇大发雷霆 。
戴之奇对张秉沂说:“参谋长 , 你马上到二七六团去 , 命令团长组织精干的突击小分队 , 从解放军的防御空隙中杀出去 , 请友邻部队支援我们 ,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张秉沂答道:“是 , 我马上就去 。 ”他急匆匆地离开了指挥所 。
戴之奇对饶少伟说:“副师长 , 指挥所的事你全权处理 , 我到后院工事里去 , 有特殊紧急的事 , 你再找我 。 ”
饶少伟:“师座放心!工事里比较安全 , 你就待在那里 , 有紧急情况我再派人请你 。 ”
戴之奇低着头 , 沮丧地离开指挥所 。
后院土洞 。 在地主宅院的后面 , 有一间青砖瓦顶的平房 , 戴之奇走进平房 。
房内挖了一个土洞 , 土洞内放着一张行军床、两张椅子 , 显然是临时挖的一个用来防炮防空的工事 。
戴之奇跌坐在椅子里 , 仰天长叹:“此乃天亡我也!”
徐州“绥靖公署”作战室 , 薛岳在主持开会 。 与会高级军官端坐在会议桌两旁 , 静听薛岳讲话 。
薛岳:“宿、沭前线形势逆转 。 戴之奇被突然出现的解放军鲁南部队所包围 , 处境危殆 。 各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解他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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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高级军官发言:“胡琏的十一师离他近在咫尺 , 唯一可解救戴之奇的 , 只有胡琏了 。 ”
又一高级军官发言:“胡琏的十一师是国军五大主力之一 , 全副美式机械化装备 , 又是陈总长的土木系 , 只要他肯倾其全力相救 , 区区陈毅 , 何足道哉!”
薛岳一听来了气(他是粤系 , 一向与陈诚系有派系倾轧) , 语带讥讽 , 说:“什么土木系 , 什么五大主力 , 统统是吹牛 , 我看呀 , 只要一心为党国 , 一心为校长 , 装备再差 , 照样打败解放军!三个月前的泗县之战 , 李(宗仁)、白(崇禧)的桂系 , 不是打得陈毅主力第八师丢盔卸甲吗?”
薛岳越说越激动 , 继续指桑骂槐 , 说:“我多次命令胡琏加速前进 , 倾全力解戴之奇的危急 , 可是他呀 , 老是叫苦连天 , 说遇到顽强阻击 , 寸步难行 。 几个游击队晚上那么一袭扰 , 就吓得他缩回了宿迁 。 再要他前进 , 他就慢慢吞吞 , 一天只走十几里、七八里 , 走走停停 , 这那里是打什么仗呀 , 分明是在敷衍嘛 , 是保存实力嘛!”
众幕僚屏声敛息 , 静听薛岳发泄对陈诚的一肚子不满 。
薛岳转头对一高级军官说:“参谋长 , 你以绥靖公署的名义 , 立即下一道死命令给胡琏 , 叫他不惜牺牲一切 , 务必解六十九师之围 , 明天一定要进人和圩 , 跟戴之奇会师!否则 , 军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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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师师部 。 胡琏听完电话 , 把机子一摔 , 悻悻地说:“他薛伯陵(薛岳字伯陵)纸上谈兵 , 坐在房间里说大话 。 不信 , 你到前方来试试 , 这解放军就这么好对付?我的部队拼光了 , 还不是你们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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