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主动帮忙是一种美德。”“别逗了,那就是贱”


老舍|“主动帮忙是一种美德。”“别逗了,那就是贱”

同事要去参加公开课比赛 , 先在语文教研组里先上一遍 , 于是大家都去听课 。
上的是老舍的《我的母亲》 。
如果单从教职中的学生来看 , 这堂课还是比较不错 , 有表演 , 有分析 , 有情感教育 。
但如果是去参加高中有效课堂比赛 , 的确是太浅显了一点 。
下来后 , 我就对办公室的同事小蒋谈了自己的看法 。
这个要去参加比赛的 , 也是办公室的同事 , 而且平时自认为关系还比较好 , 记得我才调来职中时 , 好像就把她分来让我指导的 。
彼时她刚毕业 , 而我也刚调来职中 。
再加上 , 对这篇老舍的《我的母亲》 , 我感触颇多 。
因为当初调职中的时候 , 教导主任要我上的就是一篇 。
当时只有两节课的准备时间 ,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洞大开 , 灵光乍现 , 居然抓住最后一句话的“心痛心痛”来组织全篇 。
一堂课讲下来 , 自己都觉得不错 , 可以当公开课的水平了 。
现在这个自认为关系较好的同事 , 要上到这一课 , 我当然有许多话要说了 。
这一篇《我的母亲》 , 老舍主要是写自己对母亲过世而无法尽孝的悔恨 , 甚至母亲过世都一年了才知道 , 再回想起自己对母亲的那种不孝 , 母亲的苦和累 , 所以才有无限的痛 , 心痛 。
而同事却简单地讲什么母爱 , 把一篇厚重的散文讲得如此浅显 , 把一篇如此沉痛的文章讲得如此轻描淡写 , 甚至还在课堂上 , 笑嘻嘻地表演三姐出嫁母亲的表情 。
的确是有点玷污名著 , 尤其是一篇沉重的名著 。
于是 , 在她还没有进办公室前 , 我就与另一个同事探讨起来了 。
待到她进办公室 , 还没有提到什么时 , 我就主动向她提出这次课的不足 , 没有抓住重点 , 内容讲解太浅显 , 完全不符合高中生的接受水平 , 还停留在职中学生的接受水平上 。
她承认上得的确不好 , 虽然在课堂上 , 她甚至讲得自己都流泪了 , 但其实从语文专业的角度来看 , 真的是不好的 。
她要我帮她 , 帮她重新构思 , 重新组句之类的 。
其实 , 我现在说到“帮” , 是她要我帮 。
但当时的情形 , 是我自己腆着脸 , 主动地帮好不?
我当时还有点大义地说 , 希望她能上完这次比赛课 , 有机会调好学校 , 有机会让其他的人认识她 , 等等一大类 。
完全就是一个知心大姐的形象 。
对自己的热脸贴冷屁股 , 我现在都想扇自己几巴掌 。
你以为自己当真是教授?
你以为在初中时上了几节公开课 , 得了一些或真或假的好评 , 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你以为自己如此推心置腹 , 为了别人好 , 别人就会真心认为你好?
世上的事 , 不是你付出了真心 , 别人就会对你回以真心的 。
所谓赠人玫瑰 , 手有余香 , 是鸡汤而已;所谓的歌里唱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
谁人不想自己比别人过得好?
除了自己的父母希望你比他们过得好 , 别的人 , 最乐见的就是别人过得不如意 , 这样 , 自己还可以假意地掬一捧同情泪 , 叹叹气 , 发一发感慨 , 然后 , 各回各家 , 各找各妈 。
只有我这种大傻瓜 , 巴心巴肠地对别人 。
那天中午和下午 , 我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 , 牺牲了自己看书学习的时间 , 坐在电脑上 , 帮她写导语 , 写前后过渡的话 , 设计教学重点 , 再教她如何学会在教学中咬文嚼字 , 如何抓标点符号 , 如何通过一两个关键词来贯穿全文 。
最后的结果 , 当然皆大欢喜 , 她如愿以偿 , 得了一等奖 。
当她打电话来告诉我时 , 我心里那个高兴 , 是真的替她高兴 。
毕竟 , 这节课 , 基本上全是我设计的 , 她得了一等奖 , 就相当于是我自己得了一等奖一样了 。
现在 , 我的设计获得了第一名 , 那种喜悦难以言表 。
在接到电话的时候 , 听到了喜讯 , 高兴之余 , 恭喜之外 , 我还希望听到什么 。
没有 。
怏怏挂了电话 , 我那股喜悦之情完全淡了 。
似乎差了点什么 。
我过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 差了她对我的感谢 。
没有感谢 , 没有对我牺牲午休时间来帮她设计教学的感谢 , 有的就是自己得一等奖的喜悦和兴奋 。
第二天到校 , 她还沉浸在获奖的喜悦中 , 全校都知道了她获得一等奖的事 , 都喜气洋洋的 。
由于我有第一节课 , 所以早上就没有时间去食堂吃早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