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 , 特别是词牌 , 起于微末之中 , 要想情感走入大义 , 非历经磨难 , 真实切入才可成就正果 。委婉情怀能成巨擘 , 诗唯李商隐 , 词唯李清照 。
李煜的“千古词帝” , 是其真实身份的体现 , 也是后人对他真情实感浇筑作品的认同——这个与他在词牌史上的作用并不相当 。
他的词牌作品特色非常明显 , 但和大江大海 , 漫天烟火的宋词比起来 , 只不过是深宫里的一朵情感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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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 词牌名 , 又名“乌夜啼”、“忆真妃”、“月上瓜州”等 。正体为双调三十六字 , 前段三句三平韵 , 后段四句两仄韵两平韵 。
我们先来看李煜这首《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的格式 。
上片“红”、“匆”、“风”三平韵 , 下片“泪”、“醉”两仄韵 , “重”、“东”两平韵 。
正体的内部平仄关系为:
词牌的平仄关系不像格律诗能使用推导关系来得出结果 。这些早古的词牌 , 实际上在周邦彦进行大规模整理之前 , 都是依附乐曲而存在 。虽然有平仄定式 , 但最重要的是根据乐曲变调演唱——就好像我们今天的流行歌曲的歌词中的字 , 发音是肯定会改变的 。
在当时 , 词牌平仄标注起到的是记录作用 , 而不像格律诗可以推导出来——词牌这种格律体和格律诗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 , 也是为什么我们说词牌比格律诗更难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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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律诗翻来覆去就是四种基础平仄关系 , 而词牌的平仄关系 , 一曲一词牌 , 并没有规律可循——因为他们当时整理记录的时候 , 并没有想到这些控制字词平仄的音乐会完全散佚(音乐就是规律) 。
虽然大晟府标注词牌平仄四声 , 为词牌脱离音乐做出了努力 , 但这是客观的(平仄标注的结果) , 而非主观地进行词牌音乐剥离 。诗词的不同功用 , 让几乎所有文人都认为词牌用来演唱才是正道 。李清照批评苏轼的词是“句读不葺之诗” , 并非李清照女儿家见识 , 而是这种看法是当时大部分词人所公认的 。
结果就是到了今天没有乐谱参照 , 词牌反而只剩下了平仄可以考究——不按平仄写 , 就不是词牌 , 但是按词牌写 , 很有可能会因为古今发音的不同而变得不通顺——当然 , 大部分是高低有致 , 清朗通顺的 , 因为汉语发音虽然有变化 , 总体还是同源的 。
词牌是依托音乐而存在的 , 今天的词牌却只能在格律上学习 , 创作——这就是词牌创作的难点所在 , 但反过来说 , 这也是词牌从零学起的关键一步——你得不加思考地按照词谱填词 , 否则就不是词了 。
在平仄之上 , 在现代读音之下 , 能够既合平仄 , 吟诵起来又通顺清朗 , 同时内容充实 , 意境高远 , 才能算得上今人填词的上等佳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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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李煜的这首作品就是这样 , 我们即使不用平水韵 , 用新韵去区分平仄 , 也会发现除了有几个首字不论平仄 , 其他位置的平仄都是严丝合缝的 。
这说明这首作品的用字在今天发音(韵)、音调(平仄)变化不大 , 我们完全可以使用普通话通读——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
很多朋友一开口就是我们再也回不去唐音宋调了 , 充满了对平仄格律的鄙视 。
其实规则一直是在的 , 变化的只是一些字的发音和音调——汉字文化的传承从来没有中断 , 即使元朝南下 , 满人南下 , 汉字的坚强生存能力一直保证了中华文明的延续 。外来语言只不过为汉语不断增添了新词汇和方言变化 , 并没有动摇汉字 , 哪怕是音韵的根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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