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北保卫战:国民党的关键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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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北保卫战:国民党的关键一役

2014年台湾地方选举时,国民党遭到了重大挫折。桃园市、台中市、台南市和高雄市是民进党的天下,台北市由无党籍的柯文哲获胜,六都中只剩新北市朱立伦以些微票数守住一席。其中最跌破眼镜的是桃园市的郑文灿,他在选前的民调曾大幅落后寻求连任的吴志扬,所以有人形容郑文灿压根儿都没想到自己会当选,因此开票当晚完全没有准备当选讲词。

坦白说,郑文灿的当选最能够反映“中央”和地方的连动关系:郑受益于马英九执政六年不得民心,人民就用选票表达对国民党的不满。因此2014年国民党的惨败,其实已经预告2016年会失去执政权。事实上2016年的选举,国民党不只失去执政权,而且连“立法委员”选举也如雪崩一般,让民进党在“立法院”单独过半,达成全面执政。今年是政党再次轮替后最重要的选举,等于是人民对蔡英文的“期中考”;而目前的政治气氛也有点类似2014年,蔡执政才一半,就已经民怨四起。因此今年的选举对国民党绝对是最佳时机,它攸关2020年国民党能否重返执政,所以这场选战,都被两党视为政权保卫战的前哨战。

在今年的选举中,最关键的一役当然是新北市。新北市目前是六都中国民党惟一执政的地方,保住新北市,国民党才算不输;输了新北市,国民党很可能六都尽墨,如果这样,也不必想2020年了。所以吴敦义主席才说:“新北市是重中之重”。

新北市两党的候选人先后出炉:国民党的侯友宜、民进党的苏贞昌。侯曾经在陈水扁执政时担任过警政署长,后来被朱立伦延揽为新北市副市长,直到宣布参选后才辞职。苏曾经当过两任台北县长(台北县即现在的新北市),也在阿扁时期担任过“行政院长”,这次再度参选,有人立刻指出,他曾经在神明面前讲过:“不选第三次”。侯是第一次参选,他遭到质疑的是“蓝皮绿骨”,因为他曾经被阿扁提拔,在扁朝为过官,但是这种说法似乎不值一提。因为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郝龙斌曾任阿扁时期的环保署长,郝也是“蓝皮绿骨”,但是没有人会怀疑郝的政治色彩。

以目前的民调来看,侯友宜似乎稍占上风,但是偏绿机构的民调则显示,苏贞昌些微领先。无论如何,苏以七十高龄,获蔡英文亲自征召,显然有他过人之处。民进党当然知道,如果2018年拿下国民党惟一的滩头堡,等于提前宣告蔡英文2020年连任成功。尽管苏贞昌多次在媒体面前公然表示,自己全力支持子弟兵“立委”吴秉叡竞选新北市长,但是吴的民调一直无法拉抬。而民调显示,苏是惟一可以和侯友宜力搏的人选,所以民进党才不得不采取征召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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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个人特质还是客观条件,目前来看国民党候选人侯友宜都略胜一筹。

侯苏谁能胜出?国民党有输不起的压力,民进党则是赢的欲望强烈,以我个人的观察以及获得的信息综合判断,侯友宜应该还是略胜一筹。以下就从个人特质和客观条件加以分析:

个人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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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贞昌的口才绝佳、说服力强;此外,他在台北县时期担任县长将近七年,熟悉当地生态,这是他的优势。但是优点也可能是弱点,由于苏辩才无碍、自视甚高、盛气凌人,常当面数落部属,很少顾及他人情面,所以他过去领导过的同仁表示,市府内没有人会投他票,可见苏的人和不佳。

至于苏在台北县长任内的政绩如何?2001年苏寻求县长连任时,蓝军推派的候选人是新党的王建煊,经马英九(当时的台北市长)同意,我出任王建煊的竞选总干事(当时我是无酬的台北市政府市政顾问总召集人)。由于当时的“总统”是陈水扁,所以苏贞昌有现任的优势,又有“中央”的奥援,再加上王建煊是从外地来的“空降部队”,在台北县完全没有人脉,而且当时我们的竞选团队只运作两个月、竞选总部成员加起来不超过十人,经费又极为短缺。因此从任何一方面来看,双方实力悬殊,苏应该是稳操胜券。最后的结果也确实是苏获得连任,但是他以87万对82万的得票数,只赢了王建煊五万票。据说,苏因为赢得很没面子,连续生气一星期,幕僚都成为他的出气包。

如果苏的治理成绩亮眼,怎么可能被王建煊和一个短时间拼凑、资源严重不足的竞选团队,打得差一点输掉?当年我们就是列举并检验了苏的各种县政作为,所以我曾经公开说过,苏一点也不可怕,如果当年再给我们一个月时间,说不定就可以打败他。

苏在1997年第一次参选台北县长时,当时的对手是国民党提名的谢深山。苏当年49岁,在竞选期间曾经嘲笑大他九岁的谢深山:“当县长58岁太老了!”相当巧合也极为讽刺的是,苏贞昌今年70岁,侯友宜61岁,相差也是九岁,苏贞昌如果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现在应该怎么说呢?“70岁当市长太老了!”今日的苏贞昌如何对昔日的苏贞昌交代?另一个有趣的巧合是,1997年的选举苏贞昌打败谢深山,而现在侯友宜选举团队中有一名重要成员,就是谢深山的儿子。也许今年就要上演一场“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的戏码!

2010年,苏贞昌为了抗拒民进党希望他再选台北县长,自行在台北市保安宫宣布参选台北市长。当时他以美国总统华盛顿为例,表示:“美国总统华盛顿可以选第三任而不选,抗拒诱惑,树立典范,这是民主的精髓,我也不愿意破坏。但如果有一天我有更大的能力,我一定会更努力地回馈台北县民头家,但我不会选第三次。”现在的苏贞昌显然破坏了过去他以为的民主精髓,今日的苏贞昌又不知如何对昔日的苏贞昌交代?

即使口才是苏贞昌的强项,但是这两件有违诚信的事情,应该对他的伤害会更大吧!对比之下,侯友宜第一次参选,政治诚信是一张白纸,而且他七年来在新北市的耕耘极为扎实,亲和力也优于苏,加上他确实比苏年轻,尽管有人会以他在警政署长任内的一些案件质疑他的品格,但是他警界任内的英雄事迹,更是家喻户晓(1997年艺人白冰冰之女白晓燕命案的凶嫌陈进兴,持枪绑架南非武官一家人,最后就是被侯友宜解救出来)。所以整体而言,在个人特质上侯友宜应该胜过苏贞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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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贞昌是惟一可以和侯友宜力搏的人选,所以民进党才不得不采取征召一途。

客观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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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地方选举,国民党在各地的选票大量萎缩,就是受“中央”执政成绩不佳的影响。四年后,风水轮流转,现在执政的民进党不只乏善可陈,而且变本加厉。两年来民进党政府的施政完全意识形态化,台大校长当选人管中闵的任命案,就是最好的例证。管中闵曾经当过马英九的政务官,在今年一月被台大遴选委员会选为台大校长,但民进党政府用尽各种借口,就是不想让管上任。只因为当选人的政治颜色不符他们的意,民进党政府完全不顾当年在野时高喊的“校园自主”,吃相难看至极,导致民怨沸腾,“卡管”最力、风骨尽失的教育部长只好辞职下台。

民进党执政到现在,用力最深、执行最彻底的工作,就是追杀国民党,从不当党产条例、促转条例,到清算妇联会,对国民党抺黑、刨根,无所不用其极。民进党的算盘似乎很简单:只要把国民党彻底打垮,执政再烂仍然可以赖在台上。这样的如意算盘是建立在类似“选民是愚笨的”假设之上,但是台湾经历这么久的民主选举、也经历过两次政党轮替,人民真的那么好骗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今年应该会和四年前出现同样的场景:“中央”执政成绩不佳拖垮地方。所以民进党今年在各县市的候选人,将会被蔡英文的表现拖累,从这个角度来看,不论过去的苏贞昌有多强,今年也会大打折扣,因此客观环境对侯友宜是有利的。

当然选战常会因一个意外事件而情势逆转,2004年的“两颗子弹”就是最好的例子。然而只要没有意外,或者对意外事件处理得宜,国民党在新北市的这场保卫战,应该是非常乐观的。

(作者系台湾实践大学讲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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