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根儿胡同串子|八十年代初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犯二的事

_本文原题：八十年代初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犯二的事
【皇城根儿胡同串子|八十年代初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犯二的事】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对西方人生活方式的了解，大部分人都是电影里看来的，或听别人侃的；很多还是以讹传讹。谁也别吹牛逼！那会儿真正了解西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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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去一个上大学的朋友家里聊天，他问我：知道中国足球队为什么上半场还为国争光哪，下半场就抽筋儿了吗？我说不知道。
他说，告诉你吧。我们老师说了，人家吃的是肉，咱们吃的是草。米饭馒头哪样不是草籽儿做的。他接着说：人家为什么整天都精神抖擞、跟打了鸡血似的？因为人家每天喝的水里都掺酒，你是不是喝了酒后也特兴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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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是啊！我们平时吃饭喝酒一聊就是大半夜，不就是靠酒钉着呐吗！有时咱喝酒不就是为了骗两口菜吃嘛！敢情人家不吃饭也喝呀？想想电视、电影里演的，他们丫的没事儿就到桌子上一堆瓶子前站着，扒拉扒拉这个瓶子倒点儿、扒拉扒拉那个瓶子倒点儿，是这么回事儿！聊着聊着，他从厕所的水箱里提拉出两瓶水淋淋的啤酒来，得意地说，哥们儿早就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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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一般人家里都没冰箱，生活习是现买现吃。我家买冰箱时还着实琢磨了几天，有没有必要买？每天基本上都是“家无隔夜粮” ，要是为了一碗剩粥就别糟践电了！所以，我们那会儿想喝凉啤酒一般都是把啤酒放在厕所的水箱里冰着，因为一冲厕所，自然就换了水，省事儿、不浪费！可也有缺点，就是水箱里一次只能冰四瓶。
喝完四瓶后我问还有吗？朋友说没了，就四瓶。有些遗憾，但那天我们聊得挺兴奋！
没过些日子，我跟小衫约好了上午到我家聊天儿来。那会儿不知哪来的那么多话，有时从早晨到晚上，一聊就是一天，分手时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帮同性恋呐！
为了让小衫充分享受一下西方生活，一大早儿，我就跟我弟提拉一大塑料桶买了十五升啤酒。回来就放厨房的水池子里用凉水拔上了！九点多，小衫落座，我先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西方人是如何生活的。接着便说，以后咱们聊天时也喝酒，不喝茶了，省得聊着聊着就困了。小衫听后，眼里泛着蓝光一个劲的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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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聊着，开始还挺兴奋，就是越来越渴。我本来想沏杯茶，可怕小衫说我太土，就一直扛着。后来还是小衫，可能实在扛不住了，近似哀求道：哥们儿，能给弄口水喝行吗？凉白开也行！
后来聊着聊着，脑袋也有点儿迷糊了，渐渐的哥儿仨话也不那么密了，不到上午十一点谁也睁不开眼了，都歪在沙发上了。我弟嘟囔着，这他妈一上午，水米没打牙，一口东西没吃！小衫嘴里也冒着泡儿说：这老外要是整天这么喝酒也他妈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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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们去东子家聊天儿。东子听后挤的我们说，你们丫真土！人家那酒度数倍儿低！说着，他拿出一瓶玫瑰色的法国葡萄酒，我一看，才三点多度。我们把一瓶葡萄酒均了，东子吧嗒着嘴问味道如何？我说不好喝，有点儿发涩。东子说这叫干红！你们得细品，有股干葡萄皮的香味儿。他抻着脖子，翘抖着下巴壳子问我们，是不是、是不是？我弟跟小衫也吧嗒着嘴嘬着牙花子，摇着玻璃杯里玫瑰色的酒、闻闻、看看，说有点儿。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没喝出来，没几口一瓶就喝完了。我问还有吗？东子有点儿起急地说，操，哪还有呀！这一瓶酒顶你丫一个月的工资！分页标题
一听价格，我说：顺的吧？还带着贼腥味儿呐！以后要顺就多顺几瓶，别给我们逗起了性了，撂这就不管了。
东子说：什么叫顺的呀？人家老外送的！哥们儿都没舍得喝！给你们丫开开洋荤就得了。说着，他拿出大半瓶“二锅头”来墩在我面前说：没喝够喝这个！
我倒了半杯“二锅头” ，一边聊着一边小口抿着。过了一会儿，东子看着我“咯咯”笑了起来，问道：你丫这么喝难受不难受？我说难受。东子那会儿的工作总跟老外打交道，多少了解一点儿老外的生活习惯，就说：人家酒里都兑水喝，倍儿淡，没你这么喝的。
我说：是呀！电影、电视里我也老看见这帮孙子喝酒时不是加水就是加冰块儿，要不就加这加那的，我也加水喝过，不是味儿。
东子有些嘲讽地盯着我问：“二锅头”？我挺惭愧地点了下头。这都是偷偷摸摸的事儿，这也就是哥们儿，要不出门都不好意思说！东子很无奈！操！人家都是“威士忌”、“白兰地” ，别管兑多少水，酒淡了、味儿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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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市面上有烟台产的“金奖白兰地” ，不是四块二一瓶就是四块八一瓶？我记不清了；但烟台产的“威士忌”是三块钱一瓶，我们喝过几次，总觉得喝不惯。
听了东子的话，我赶紧出门买了瓶“威士忌” ，回来兑水一喝，嘿~还真是！打那以后，我床头儿上就没断过三块钱一瓶的“威士忌”！您别说，别管夏天兑凉水，还是冬天兑热水，兑多兑少都是那个味儿！再来了朋友聊天儿，便找出俩高脚杯来，倒上小半杯酒，再兑上水，嘴里还得跟刚生嚼了一整块儿羊尾巴油似的，自以为洋味儿十足的来一句：威思第！最后还不是全发“第”的音，是成心瘪着嘴、瘪着舌头、瘪着嗓子眼儿，从舌根儿挤出来的音儿，发“gi” ，咱正常说话没这音儿，字典上也找不着这么个字。
那会儿别管真的假的，就跟二逼似的！各种介绍西方生活方式的信息基本全信！有一阵子报纸上老说啤酒是液体面包，还把啤酒跟面包的营养成分列表对比；还问中国人为什么比西方人患食道癌的多？食物粗糙！我一琢磨，可不是吗？一样的营养成分，你这“吭哧吭哧”嚼半天才能咽下去，多干？多费嗓子眼儿？要是牙口不好的，那就得硬吞！多好的管子也得撑坏喽！人家多牛！弄成液体了，一仰脖儿灌进去了！易于消化吸收，上下水通畅，也就费点儿尿道！怪不得电影里老看见人家老外来不来就弄一杯啤酒坐在那喝，敢情是当饭吃呐！后来我每天中午也不吃饭，到小酒铺儿要两升啤酒，一仰脖儿灌了。
我们单位同事见我每天这样都觉得新鲜，有人问，你丫下午不饿呀？我说，饿不饿的，反正营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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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时间长了也扛不住！一股子一股子的呕酸水！我弟说：操的嘞！你没想想，啤酒不是草籽儿做的？多少得吃点儿东西。那阵子差点儿没喝成一酒精依赖的酒鬼！闻到啤酒味儿就走不动道儿！不但心里发痒，连脚心都发痒！真的！见到餐厅不进去喝几杯心里空落落儿的！
后来随着不断对外开放的深入才渐渐地明白，敢情大鱼大肉的洋鬼子也可着劲的往里招呼！还有人说，别看他们丫的吃得细，都堵屁眼儿那儿了，得直肠癌的多！看来从脑袋到屁股都得反思！别让这帮假洋鬼子给咱领瞎道儿上去！弄一两头儿都不好使！想想那会儿，嘿嘿~整个一二逼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