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年“味儿”十足
进入腊月,俺村学校还没放寒假,原野上几棵树萧瑟的发着抖,过年的气息不经意间已钻进了鼻孔。有孩子提前放起了摔炮,零星的脆响传进耳朵,刺激着学童的神经;有人家杀年猪,很远能听到肥猪的嚎叫;分到肉的家庭,煮大肉、熬猪油,从高高的院墙里飘出馋人的香味儿,久久不散!
这种硝烟的味道、猪油渣的味道、墙角最后一抹雪残留在鞋底味道,混合在空中,毫无疑问地告诉我们,大年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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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跟猫爪的似的孩子们,天天数着日子,盼望寒假那天的到来,同时心里又敲着小鼓儿害怕这一天。因为期末考试的试卷会在当天发下来,交给家长,惨不忍睹的分数儿,不好交代啊,弄不好要被家长修理几鞋底子,嘿嘿!
但是当放假的铃声响起,还是连窜带蹦地跑出校园,奔回家拿出摔炮或者自制链条枪(装火柴头儿),先放几发过过瘾,吓得院子里的鸡鸭上蹿下跳、母猪上树狗儿叫,被大人们骂出了家门。
那倒更自由了,约上几个伙伴,架起链条枪,兜着炮仗,撵着狗,耀武扬威地走向村外,一群一伙儿在河沟硬实的冰面上开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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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摔炮,拆零散的鞭儿,偶尔还有几个二踢脚在冰上炸响,好不热闹!如此疯狂的宣泄,一是在学校被压制得太久,需要放松放松;二是,晚上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备不住家长就会问起成绩,现在抓紧乐呵一会儿是一会儿吧!也许明天又要夹着尾巴做几天“好”人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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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年“味儿”十足】进入腊月二十,家家更忙得热火朝天,扫房子,贴门联、蒸年糕、蒸花卷儿、熬猪油,总之全家老小齐上阵,一刻也不得消停。越是忙乱的时候,前院邻家还总来串门儿,他或他儿子一面看我们忙活,一面站在旁边跟我们拉闲呱儿。这情景想起来,是不是一幅很有趣的画面?真想再回到那个年代,好好跟他们唠唠家常----
腊月二十七,是我们镇上最后一个大集,对我们来说机会不容错过,一定要去赶个集,因为新买的衣服需要调换,遗漏的年货儿需要补齐。最主要的是镇子的北侧是炮仗市,尧阳县的鞭炮在这边出名,最后一个集肯定也要降降价促销,吸引了许多我们这些半大小子,在各家摊子前游来荡去。商户们比赛似的拿出看家的鞭炮,放个不停,整个炮市一度硝烟弥漫,炸雷声声。喧闹的角落里几乎清一色纯老爷们儿,看不见一个女孩儿,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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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般是买几挂带雷子的鞭炮,点燃的时候隔几个鞭响一个雷子,就像吃几口青菜咬一口芥末膏,那滋味儿,能震蒙你!父亲喜欢放二踢脚,凑一堆儿各放各的,大年初一又是雷子又是二踢脚,那叫一个震耳欲聋,亏着家里院子足够大,镇得住!
小年三十儿,上午是祭祖的时刻,父母烟熏火燎的弄几个菜、馒头,摆在一个大托盘里,父亲端了,我和弟弟用篮子装几挂鞭,两盘二踢脚。约莫十点钟从家里出门,爷儿仨走到房后大路上,一般会遇见二叔,堂叔伯们。好奇怪,那时候没微信群,怎么时间点儿都卡得这么准?于是相约着走向家族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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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姓氏是村里最大的家族,几百年前一个老祖爷爷,生了哥仨,分别占领了村东、村西、村北开枝散叶繁衍生息,以至人丁兴旺,所以整个村子俺们是大姓。
我们这个分支属于村西,祖坟就在村西一里多地。熙熙攘攘几十口男丁子孙们,相跟着在各个坟头儿散开,来到亲爹、亲爷爷们的坟前,摆好贡品,开始给祖宗们烧纸,烧冥币。当然也有无儿无女孤寡一生,某枝爷爷的坟头孤零零伫立一旁,我们也会分一些纸钱儿过去烧烧,年节到了,不能让老人家在地下依然穷苦难熬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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